他拎著手裡的燒肉,徑直走向江霖,掌心還沾滿油膩的汁水,他一下子拍到江霖的肩膀上。暗風心裡咯噔一聲,心想自家主子是最忌諱髒污的,肯定要翻臉。可與他的猜測不同,江霖只是皺眉瞧了瞧肩膀的五指印,平靜淡漠的看向秦楓問,「有何事?」
「你也沒有他們說的那麼嚇人嘛。」
秦楓一屁股坐在他的身邊,把手裡的燒肉遞過去,直接塞到江霖的手中說:「我聽說你救了小妹,在京城的時候也對我們多有幫助。你家裡可有妻室?」他過於直白的問話,讓拿著燒肉的江霖都覺得有些尷尬。
「並未娶妻。」
江霖直白誠懇的回答著秦楓的問題,秦楓倒是有些滿意,打量著江霖,有些自言自語的說著:「你家世背景不錯,長得也儀表堂堂,算是勉強能夠配得上我的小妹。可我家小妹自小就是捧在手心裡長大的,素來矜貴嬌氣,需要人處處呵護體貼。她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粗活累活不能幹不說,繡工也不好。」
「尋常婦人的那些規矩教條,小妹也是不願意聽從的。不知道你家裡對新婦……」
秦楓囉里囉嗦的說了半天,遲遲都沒有聽到江霖的回答,他扭頭看過去,發現江霖嘴角微微抽動,眯起眼睛,略微不解的問,「怎麼?難不成,你對我家小妹沒有半點心思?」他滿臉都是瞭然的輕哼,望向鳳凰山的山頂,「別看我不懂女子的心思,可男人的那點算盤,我自然是心知肚明,摸個門兒清。」
「逍遙侯的世子,響噹噹的名號,何故非要帶著人,挖穿了鳳凰山,找到我們?」
秦楓眼睛裡放出精光的敲著江霖,語氣也變得凜冽了幾分,看不出方才的半點愚笨,這副模樣和反差讓江霖都忍不住在心裡揣測,眼前的男子是否只是假裝成愚鈍天真的模樣,跟他一樣,僅僅是偽裝。但這種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秦楓就大口的吃著手裡的燒肉,「我家小妹長得漂亮,性格又溫柔,自然是良配。」
「你喜歡,也沒有什麼丟人的。」
秦楓說罷,兩人齊刷刷的向著秦湘暖看過去。
此刻的秦湘暖怕柳氏夜裡受寒,正掄圓斧頭對著足有她腰粗的木樁劈過去,手起、斧頭落下,樹樁應聲劈成兩半,切口整齊。秦湘暖隨意的撿起兩塊木頭扔到旁邊的火堆里,甚至都不用看一眼,動作行雲流水,因為身著男裝,還帶著一絲颯氣。
「這就是……你說的溫柔?」
江霖看到秦楓驚訝到合不攏嘴的表情,笑著問。怎麼看,秦湘暖都跟那些柔弱不可欺的女子搭不上半點關係。秦楓咳嗽的撓撓頭,扭頭低聲自言自語道,「小妹也是的,出門在外,怎能讓人看到這些。若是世子不喜歡可如何是好?本來將軍府淪落至此,到邊境也只能隨便找個尋常人家,再好,也頂多是個私塾先生亦或者是大伯原本的麾下將領,哪裡比得上世子知冷知熱。」
「咳咳。」江霖在旁邊,怪不得他偷聽,實在是秦楓自言自語的聲音過大。
秦楓覺察到尷尬,強撐著微笑扭頭,再次重重拍著江霖的肩膀,替秦湘暖挽尊的說著,「你慢慢了解,就會知道小妹很好,是與京城裡的其他千金小姐不同的那種。只希望你能夠多多努力,我還是很希望你能夠成為我的妹夫的。」秦楓握拳,替江霖加油,隨即站起來。
將軍府的人,倒是真有趣。
江霖看著秦楓的背影,低頭瞧著手裡的燒肉,說是換做尋常時候,這般油膩的東西,他是斷然不會吃的。可現在,聞著飄然入鼻的香氣,他倒是有點兒想要嘗試。江霖張嘴正打算咬下去,去而又返的秦楓箭步走到他的面前,一把將燒肉搶過去,「世子!我想起來了,您家的侍衛說您的胃不好,遲不得這些東西。」
「我就為難的替您受用了!」
秦楓張口咬掉整塊肉,大搖大擺的離開。江霖還保持著拿燒肉的動作,遲遲沒有回過神來,暗風瞧見自家主子這般模樣,心疼的把他的手指彎曲收回來,「主子,您若是想吃,我去幫你再燒兩塊。」
「不、不用了。」
江霖起身,拂袖回到馬車裡。掀起簾幔時,他回頭看著秦湘暖所在的方向,隱隱的月光下,秦湘暖的臉蛋兒通紅,帶著幾分汗意。她不拘小節的擦汗,從秦楓的手裡接過一碗清水,跟他打趣的交談了兩句,笑顏如花的笑彎了眼睛。「我家小妹跟尋常女子可不一樣。」秦楓的話在江霖的耳邊響起,他低頭,垂眸輕輕笑了。
沒錯,果真不尋常。
京城宮宴的時候,江霖只覺得將軍府的嫡女生性天真純粹,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