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月没说话。
沉默很久。
然后抚摸过秦政一侧脸,语气似乎在笑“那很难。”
秦政没听懂“难什么?”
凤倾月俯身过来,指尖落在秦政后颈,力道不轻不重。
后颈对秦政来说本来没什么特殊意义。
但现在变了。
秦政忽地想起一张张颈骨碎裂、死去的、僵硬的脸。
都是血,在记忆里却灰蒙蒙的一片。
秦政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不太自在地拉住凤倾月的手,装作无事问“怎么了?”
凤倾月从秦政手中抽出手来,秦政手心空落落的。
“因为你在害怕。”
秦政想反驳“没有,我……”
“别人如何怕我,为何怕我,在哪怕我。我永远一清二楚。”凤倾月声音消减去了情绪,听不出喜怒,“你瞒不过我。”
秦政还想反驳“我也没做什么……”
可反驳到一半。
秦政没办法继续向下说了。
因为对死亡、对绝对压制性力量的恐惧,是人的本能。
只要他还活着。
他就不能躲避恐惧本身的存在。
秦政摸了摸后颈,喃喃道“你怎么看出来的?为什么?”
“因为见多了。”
见多了?
秦政想了想,忽地一滞——
见多了。
见多怕他的人,见惯怕他的人。
所以一清二楚。
所以瞒不过他。
秦政叹了口气,心里闷闷的说不出什么感觉。
闷了好久。
秦政忽地又想起下午看的五花八门、乱七八糟的攻略,吸了吸鼻子,一本正经“没事。我已经是一个成熟稳重的人了,我会对你负责到底的。”
然后,秦政张开手臂,道“爷爷,抱。”
凤倾月没动。
秦政也不在意,自己凑过去抱了抱他“陪陪我。”
说完。
秦政脸有点烫。
只是脸烫,不是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