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里屋之后庄掌柜吩咐茶楼的伙计上了两盏茶来。
陈长生见此情形开口道:“茶楼似乎很缺一位说书先生。”
庄掌柜长叹一声,这才娓娓道来。
这青山城里吃着说书这碗饭的人本来就不多,前前后后就没有两三个茶楼勾栏,便也只有这么三四位说书先生。
恰逢乱世,前些年有位说书先生没交的齐例钱,便活活被打死了,后来还有一位则是心中不平,在那台上唠叨了两句南王,下了牢狱。
“本来就余下一位了,好不容易才将人给留下,结果那天在台上说了一出虎落平阳的戏,不知道是惹了那位爷,下台后就被请走了,后来打听才知道不是坏事,而是被请去专门给人说书了,便也就回不来了。”
“这没了说书先生,来喝茶的人也少了,总觉得缺了点意思,生意也就不好了,我这才着急的嘛。”
“先生若有大才,还请务必留在我唐记茶楼,月钱定然是不少的。”
唠唠叨叨说完了一大堆庄掌柜这才喝了一口茶水润口,长舒了一口气。
他现在真是急坏了,也不管来人有没有本事,先将礼数做到位了,再谈事情。
陈长生听完这一翻后道:“原来如此,我说掌柜为何这般着急。”
庄掌柜点头道:“就是啊。”
陈长生又问道:“先前掌柜说月钱不少,具体是多少。”
庄掌柜伸出一只手来,说道:“一月,三钱!而且堂下茶客的赏钱另算!”
陈长生听后一顿,一月三钱,这可真是给的不少,四个月便是一两二钱,寻常人家做一年工都不一定能挣到一两银子,而且赏钱还是另算。
“先生意下如何?”庄掌柜问道。
“愿为一试。”陈长生道。
庄掌柜顿时喜笑颜开,说道:“那太好了。”
却又话音一转,说道:“不过先生也还得让庄某瞧瞧本事才是,也不能不明不白的就上台去是不是。”
陈长生道:“那便讲上一段?”
庄掌柜拱手道:“先生请。”
陈长生将那杯中茶水一饮而尽,随即便将那茶杯当作醒目按于手中。
“那便说说《西游记》中的第七回,八卦炉中逃大圣,五行山下定乾坤。”
陈长生面色一正,随即开口。
“富贵功名,前缘分定,为人切莫欺心。正大光明,忠良善果弥深。”
“些些狂妄天加谴,眼前不遇待时临。问东君因甚,如今祸害相侵。
“只为心高图罔极,不分上下乱规箴。”
说罢醒目一拍,振人心神。
庄掌柜听后眼前一亮,他顿时便明白了这位先生到底有多少斤两。
这段话,可是原本中没有的!
“说那齐天大圣被众天兵押去斩妖台下,绑在降妖柱上,刀砍斧剁,枪刺剑刳,莫想伤及其身……”
陈长生此前倒是没说过书,不过没吃过猪肉总是见过猪跑的,便学着那模样一并往下说去。
庄掌柜再往下听的时候便觉得有些遗憾了。
这开头着实惊艳。
但明显的,这位先生说书的本事上还是差了些火候,有些时候明明是该断住留下悬念的地方却是错过了。
也不知是不熟原本还是因为什么,但这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四天王无影无形。好猴精!有诗为证。”
“啪嗒。”
那茶杯又是一砸。
“混元体正合先天,万劫千番只自然。渺渺无为浑太乙,如如不动号初玄。”
“炉中久炼非铅汞,物外长生是本仙。变化无穷还变化,三皈五戒总休言。”
“又有诗言!”
“一点灵光彻太虚,那条拄杖亦如之:或长或短随人用,横竖横排任卷舒。”
“再有诗言!”
“猿猴道体假人心,心即猿猴意思深。大圣齐天非假论,官封弼马岂知音?”
“马猿合作心和意,紧缚拴牢莫外寻。万相归真从一理,如来同契住双林!”
庄掌柜听到这里顿时一怔,甚至于站起了身来。
“好!!”
他惊呼一声。
陈长生也至此停了下来。
庄掌柜这时觉得这先生的一点小毛病也无所谓,单是这里面的诗就足够让人觉得新颖无比。
“先生大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