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问‘问天’,就似人间百姓齐写书信告知于人间帝王一般,一人之力难问帝王,但数以千百上万的人一同发声,帝王便能有所知晓。
修士问天,亦是同样的道理,起坛祭祀,心中之问上达天听,天地知晓,若合天意,便能有所改善。
这样的法子自古以来都一直存在,就似请神一般,请天地出手治理此间。
钟正元自然也知晓这问天之策,却是叹了口气,说道:“先生不知,那日起坛问天,天地睁眼,却未曾看见人间的污秽,天目已被遮掩……”
陈长生听后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
钟正元道:“问天时,天地之间睁开了一道眸子,那双眸子有着大道威严,但却又有一团雾气遮挡着其的视线,好似故意不让其看见一般。”
陈长生听后心中大为惊愕,问道:“这是钟先生亲眼见?”
钟正元点头道:“我于人间眺望,透过天穹,才堪堪看到些许,不过眨眼间,就被天地道韵所打回,自身也功德损去大半,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了,暗窥天道,本就是冒犯。”
陈长生手指轻敲着桌面,口中呢喃道:“这般说来,的确是有人从中作梗……”
钟正元说道:“自四十九道烛灭了一盏后,天地之间便常起乱象,此事一直使我天机山不安,如今却都是应验了。”
陈长生慢慢有了些头绪。
他道:“将那遮蔽天幕的雾气散去,事情或许就迎刃而解了。”
钟正元顿了顿,道理的确是这样的道理。
但是,这岂是一件简单的事?
能将天地之目光都遮掩的人,已经算不得是寻常修士了。
这样的人,敢于欺瞒天道,甚至还真的让他给办到了,仅是如此,便近乎于天了。
“先生,这并非寻常仙人修士之间的争斗。”
钟正元轻叹了一声,说道:“如此之事,却非我等可以涉足的。”
纵使其心中有大义,但这般遥遥望着便让人知晓没有可能的事也让众多修士无言,纵使踏入,也无法改变现状。
对于此事,却都已默然了。
陈长生也明白这个道理,至少对于他而言,这样的事,他也是不敢前去尝试的,他如今这般,没剩多少法力,岂能与天相斗。
而且,这事,对于他而言,也不见得是坏事。
天目真正被蒙蔽,短时间内恐怕都无法观见此界,这段时日,也正是极好的时机。
可随即钟正元的一句话,却让陈长生警觉起来。
“不过,人间似乎还在天地的注意之下。”
陈长生听后一顿,抬眼道:“这是为何?”
钟正元摇了摇头,说道:“尚且不明,钟某觉得或许是因为出手蒙蔽天目的人能力有限。”
“若是这般,在人间地域再问天地不就好了?”
“我等自然也试过,可到头来却没有半点反响,钟某也是许久才想明白一个道理,天地就算知晓了也不见得有办法,盲人刺剑,如何刺的中呢……”
陈长生心思沉了下来,想着若是人间似修仙界一般模样,自己的机会便也能大上许多,接引黄泉之水,不说九成,六七成的把握也是有的。
可当陈长生猛然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是有多可怕。
若是人间也沦陷于此,魔修落入人间,那可就是一场生灵涂炭,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又如何于这些人斗,到那个时候,这里还是人间吗,恐怕转眼就有可能成为炼狱。
回过神来后,陈长生也思索了起来。
但良久后,他却是对钟正元摇了摇头。
说实在的,陈长生也没有任何对策。
以他如今的情况,面对这样的事情,无异于像是凡人去与一位仙人相斗,或许还未凑近,便已被余波荡为粉尘了。
在这般情况下,他也不如钟正元,甚至不如绝大多数的修士,他如今的法力取之有限,当初魔域之事散尽了发中法力,唯余听雨剑中残剩的些许,这是远远不够的。
钟正元见此也沉默了下来,“先生也无对策吗?”
陈长生道:“钟先生过于高看陈某了,这也非陈某可以参与进去的事。”
其实说直白,说难听一些,便是陈长生心里有比数。
这根本就不是他能参合的!
钟正元张了张口,还想要说些什么。
但却又被陈长生打断道:“不过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