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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洗漱完，我娘已经在房里等着问我怎么回事了。
事情牵扯到贵妃和皇后，我不再瞒着，除了让人替做功课外，把事情全须全尾都说了。
“本来你知道做功课是好事，但留在贵妃宫中却是不妥。贵妃也实在不明智，这么强迫似的把你和程儿留下，也不怕你们从此再也不去。”
我猜测到：“她应是知道我与永禾交好，方程与三皇子又是朋友，不会为她拉下脸来。”
“是啊，孩子是她的筹码，我是皇后的筹码。”她终于和我聊到了这个话题，“你知道为什么人人都想你嫁过去吗？”
我抬头看娘：“因为相府的势力？现在皇上还康健，但只要身体出现一点问题，我们就必须选一边站。”
她摸摸我的头，“若真到皇帝体弱时再选方向，就什么也来不及了。”
“哥哥们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需要他们单独拉拢，而我除了代表了爹娘的立场，更有可能影响哥哥们的选择。”
娘抱住我：“你比娘想象的聪明得多。”
“可我不想当筹码。娘，我不想入宫。”
我娘不说话。
我知道她无法给我做任何承诺，爹娘、两位哥哥、嫂子还有我尚未出生的侄子，他们不应该为我抛弃平静的生活。
我的婚姻一定是一场悖论，皇后和白贵妃不会放走我这么大一块肥肉，皇帝也不会允许某一方的权势过大，而无论我嫁给谁，这场婚姻都会是我夫君成为皇帝道路上的最大助力。
没有选择的婚姻，这是李安颜高贵身份的最大代价。
“所以我有时候不是催你，”她解释道，“是希望你能尽快找到自己想嫁的人，这样谁都逼不了你。”
我点点头。
也许方程和我在一起是我娘最想要的，她的姐姐能成为皇后，她比谁都知道那个位置上的人有多痛苦，所以我嫁给方程，远离皇宫，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结局。
第二日我赶去将军府继续我的补课大业。
等小厮通报要一会儿时间，我看着牌匾上“方府”两个大字，突然觉得也许方程也不喜欢京城。
他几乎在西北度过了整个童年，比起京城的繁荣，他更熟悉新野的风沙。那日他跟我说他也喜欢那样的生活，应该也向往过吧，在新野起风的时候躺在屋顶，边看星星边回忆幼年时京城的美好，可真的回来了也才发现京城不过如此，便更想着外面的世界。
我与他说到底，还是有相似之处的，尤其是在向往自由上。
可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说不准将来，但至少现在不喜欢。
小厮请我进去，我收了思绪，跟他入府。
方程和赵阙一样，都是很好的老师，但他比赵阙耐心，我百教不会的时候也没看见鄙夷的眼神。
因为离开学时间越来越近，午饭我没打算吃，方城先是劝我多少吃一点，看我奋笔疾书也就打算不吃陪我。
“你吃不用管我，先去吃吧。”我对他说。
他笑笑：“没事，我也不饿。”
方程真的好温柔一个人，都不明白方伯伯那样的糙汉怎么养出这样温柔的孩子。
我总不能看人家为了我不吃饭，于是让小慧端点简单吃食来。方程担心小慧不认得将军府的路，便让他的书童开文带去，我见过这男孩几次，却是第一次听他的名字，心说“Kelvin”，方程很洋气嘛还给书童取了个英文名。
小慧满眼通红的回来了，我疑惑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怎么了？”
小慧听我一问再也没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
我盯着方程，像是他将小慧气欺负成这样一般。
方程也很是迷茫，但更记得要给我个交代，质问开文：“你怎么回事？”
开文很是为难，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方程急了，一掌拍在桌子上，这时候我才看到他身上武将的血统。
“小慧姑娘说少爷和李小姐登对，我就顺着她说，等李小姐嫁到我们将军府你就可以出府不用再伺候小姐了。”
方程听了这话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便偷偷瞄我的态度，见我没有生气才呵斥书童：“瞎说什么，我看你是最近太闲了才有功夫说胡话，去把上节课先生教的课文抄十遍！”
“话是小慧自己先提起来的，开文也是顺着她说，”我打着圆场，“算了算了，先下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