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阔,大有可为。徐平说,与鲜花绿树相比,钢花铁水更可爱。一个镇的立镇之本,还要靠‘工业化、城镇化’。我说,什么也别说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徐平说,谁给我们机会?我说,可以自己给自己机会。开展智力支农活动,到农村去教育农民。徐平说,你以为,农民会把你听你的吗?即使农民听你的,没有组织上的支持,你也一事无成。而政府官员不可能支持你这个看起来、听起来很美,做起来见不到立杆见影效益的计划。我说,你睁大眼睛看着吧。
我和徐平的调研报告发表后,引起理论界的关注。作为分庭抗礼的两派,我被称为葡萄串派,徐平被称为摊大饼派。我们的理论也引起了我们原籍所在省的省委、省政府领导注意。领导们请我和徐平到省城做报告。我和徐平愉快地接受了邀请。课堂上,省领导们听的很仔细,还不时作笔记。他们提的问题,有见地、有水平。
讲课结束后,省领导发表讲话说,我国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起即确立了‘工业现代化’和‘农业现代化’的奋斗目标。为了建立现代工业和现代农业,必须摒弃落后的思想观念和生产方式。农业的工厂化与工业的生态化是发展趋势。我和徐平点头称是。省领导批示省规划、国土部门,在制定两镇地区总体规划时,一定要认真听取我和徐平的意见。我和徐平感到十分振奋。
不久,我们所在的农学院破格聘任我为教授;聘任徐平为副教授。之所以没有评聘徐平为教授,不是他的水平不够,而是他的资历太浅。读者可能记得,徐平有几年时间在外经商,不在农学院上班。对于这个聘任结果,徐平是接受的、服气的。因为,他担任了一定的行政职务,工资并不受职称影响。
62、春梦之高屋建瓴
为了推动两镇一体化,省规划、国土部门开会,研讨两镇地区总体规划。我和徐平受邀参加。研讨会上,我和徐平充分阐述了各自的观点。我主张在南镇大力发展现代农业及涉农的二、三产业,力争实现‘一户一棚、一舍、一店、一工’。徐平主张在北镇大力发展工业,推进城镇化的水平。‘工业化、城镇化’水平上去后,农村现代化问题就可迎刃而解。
我和徐平展开了激烈交锋。我说,‘工业化、城镇化’不是解决‘三农问题’的灵丹妙药,不能为工业化而工业化,为城镇化而城镇化。我更反对由开发商主导的城镇化、工业化。农户不仅失去了土地,也失去了社会保障,比城市贫民还不如。工业化和城镇化必须保证农民利益,由农民说了算。
徐平说,如果一切由农民说了算、一切从农民利益出发,开发商的利益如何保证?假如开发商没动力,不来投资,老百姓只有守着金山、银山讨饭吃。我说,没有胡屠户,不吃带毛猪。假如开发商不来,政府可以主导,为农户提供保障性产业、保障性住房,实现一户一棚一舍一店一居的目标。
徐平说,政府不能既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我说,不要把市场视为解决一切问题的灵丹妙药。对弱势群体的保护是政府职责。此外,为了保护农村这一片绿色、这一盆净水,必须有选择地引进工业项目。生态工业是首选。丹麦小镇卡伦堡发展“生态工业”的成功经验值得我们借鉴。
20世纪六十年代,卡伦堡镇5家具有共生关系的上、下游企业,通过贸易方式利用对方生产过程中产生的废弃物与副产品,形成了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良性循环。徐平认为,对于经济欠发达的两镇地区,没有资格对外来投资挑挑拣拣。捡到篮子里的都是菜。
会上,有人主张将房地产业列为两镇地区的支柱产业。我和徐平联合发言,强烈反对将房地产业作为两镇地区的支柱产业。徐平还抨击说,主张在两镇开发房地产的人系房地产商的代言人。
会后,省规划、国土部门充分采纳我和徐平的意见,提出了两镇地区总体规划意见。两镇的产业围绕‘两轴、两环’布置。两轴是指以两镇镇政府所在地为中心所划的十字交叉的横轴和纵轴;两环以两镇镇政府所在地为中心,分别以公里、5公里为半径所画的两个圆。
南镇被定位为‘现代农业’示范区,大力建设区域农场和区域办公室;通过‘并村计划’,实现农民适度规模居住。南镇还要建设一座标志性的大厦,与蜀山齐辉。北镇被定位为‘现代工业’示范区,通过推行‘造城计划’,撤村建居,实现农民集中统一居住。北镇也要建一座标志性大厦,与蜀山比高。值得高兴的是,房地产业被排除在两镇总体规划之外。我们明白,规划意见与规划还不能划等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