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一条血河奔腾不息,不知要将她卷向何方。
有人在喊她的名字,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她突然又被拖入一个四周都是惨白灯光的匣子里。
抬头,明晃晃的“手术室”三个字。
医院浓烈的消毒水气味儿混着还未消弭殆尽的血气,她像被人掐住了喉咙,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起来,濒临窒息。
很快,她就醒了。
一身冷汗。
*
婵宫。
港城最大的高级公馆一个私人宴会厅,灯火与酒杯交错。
沈何晏疲于应付这样的场合,找了个理由到处百无聊赖地徘徊。
打电话给陈旖旎一直没人接,他都准备拨给她助理了,那边传来一声轻而低缓的咳嗽,接通了。
陈旖旎哑声:“——喂。”
“……我说,你怎么还这样啊?”沈何晏不悦,“吃药了吗。”
“没吃。”
“怎么不吃?”
“不喜欢啊,”她疲惫一笑,“……有事吗?这么晚了。”
沈何晏看了眼时间:“也不晚吧,就八点多。你现在在哪儿?在家吗?”
在哪?
神绪才从噩梦抽离,陈旖旎滞滞盯着黑沉一片的天花板,发现自己居然还在沈京墨的办公室里。
他的沙发实在太舒服了,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落地窗外,夜色如一团厚重绵软的乌云,温柔地拥抱住她。
这里高度足够,四周星芒涌动,月光流泻如水,桌面一双BROKEN STAR,鞋跟边沿小钻莹亮,如覆星辉。
Jessie已经走了。
只有她一人了。
她强忍着咳嗽,浑身疲倦异常,“我还在,S&R……”
S&R?
沈京墨警觉地朝宴会厅望了一眼。
沈京墨一身笔挺西装,带着一贯斯文温和的笑意与身边人觥筹交错,推杯问盏。像是丝毫没被她生了病这件事影响到。
似乎是感知到沈何晏的打量,他眼皮滑开个倦漠的弧度,向这边投来了视线。
沈何晏没好气地别开目光,“你怎么还在那儿,不回家?你助理呢?”
“……啊,对,”陈旖旎才想起要打给楚觅,“先不说了,我给我助理打个电话,让她过来接我。”
“我让人去接你吧……”沈何晏遥遥一望,宴会厅中来回穿梭的都是几个家族的长辈,奶奶今晚也在,他不好走开,“我找人送你回去,或者带你去医院打个针什么的……”
“——我不去医院。”陈旖旎仍坚决地打断了他,“先不跟你说了,我手机都快没电了。”
“……那好,你早点回去吧,”沈何晏只得挂了电话,“回去跟我说。”
摘下手机,右上角电量提示已经飘了红,闪两下。屏幕与整个夜一齐黑了。
陈旖旎叹气,这下没法打给任何人了。
这方,杜兰芝见沈何晏回到宴会厅,问道:“何晏,有事要走吗?”
“没有。”沈何晏抿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