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把它残忍的关掉,吐出一口气平复心情,没看他的表情,反正肯定是一副毫无波动的悲天悯人面瘫脸,直接打了个响指,瞬间就移动到了冥王星宫门口,恰好落在辉火旁边。
这是亚伦耗费了最多的力量所筑成的宫殿,本应成为他和哈迪斯的墓穴。大门与一座镌花拱门遥遥对望,巨大的圆柱环绕四周,顶部刻着藤蔓似的涡卷和毛茛花的茎叶,宛如少女捧在手中的花篮。众人仰望着门上的浮雕,它们华美而不突兀,在夜色的衬托下显得有些寂寥,如果不细看的话就不会察觉出,表面轻巧地覆盖着一层结界,好像一碰就碎,实则坚不可摧。
我没再多话,静静燃烧起小宇宙,伸出手慢慢推开了这扇门。
在整个冥府,这里只有少数天罡冥斗士、三巨头、辉火和潘多拉等加起来不超过十人得到了可以轻松通过的资格。按正规程序来说,冥王星宫还应该有第二道门,这两者之间隔了一段不长不短的走廊,平时会有守卫——有时是拉达曼提斯本人站在这儿,为哈迪斯通传,得到许可方才可以进入大殿。
但如今显然是不需要这些乱七八糟的虚礼的,圣域也完全没有必要跟冥王讲礼貌。天马走在最前面,其余黄金以希绪弗斯为首,把萨莎护在身后,我和辉火等所有人都进去之后,才坠在队伍末尾,阿斯普洛斯是最后一个进去的圣斗士,路经时擦过我肩侧,似乎动了动嘴,但什么也没说。
十几秒的功夫,就到了走廊尽头,这次没有人再关心门上刻着什么大作了,马尼戈特和卡路迪亚一左一右,用收房租的气势踹开了它,客气都不带客气的挑衅张口就来:“哈迪斯——你爷爷们来了,还不赶紧出来看打?”
“……”
冥府之主独自一人站在高高的玉阶之上,黑发黑瞳,身穿铠甲,手持长剑,脚下踩着柔软的地毯,放置着雅典娜肖像画的架子还静置在旁,周围散落着枯萎的花瓣,缩小版的九大行星围绕周身,随着他的意志正缓缓移动。
虽然隔了至少三十米往上的距离,但踏进来的一瞬间,我就感觉到那双平静无波到让人心底发冷的眼睛,正穿过躯体,审视着我的灵魂。
一条血红的路从门口延伸到哈迪斯面前,两侧每隔一段,就有着发出冷白色幽光的烛台相对而立。仔细一瞧,里面摆的可不是普通的灯芯烛火,而是在人类的头骨中盛放着的死魂之花,正不断地收缩蜷曲,在痛苦中燃尽自己最后一丝光亮,侧耳接近,还会有细微的哀嚎传入脑中。
哈迪斯并没有在意圣斗士的无礼,反而饶有兴致地说道:“天贵星、贝努鸟。”
“朕遣散了星之魔宫内所有的冥斗士,唯独留下了汝二人,甚至给出了无数次的机会……可最终你们还是选择了与朕为敌。”
“看来今日除了在此斩下雅典娜的头颅之外,还应为背叛者献上一个盛大的葬仪。”
此时我只感觉一阵寒气直冲脑门,差点无意识跪下去,赶紧抓着旁边的人稳住,辉火全身肌肉紧绷,被我冷不丁一按吓到差点跳起来,气得要死,我绷紧表情说:“您说笑了,大地有什么好的,一坨人类挤挤挨挨,哪有极乐净土清净?几千年了,圣战还打不完,冥后殿下一觉睡太久您闲着没事做了?”
顶着一众八卦眼神,哈迪斯沉默了至少五秒,庞大的小宇宙化作了有如实质的粘稠黑暗,一点一点熄灭了所有的魂火,直到整个宫殿中唯一的光源只剩下萨莎手中的黄金杖。随后,天马等人的小宇宙骤然燃起,与之抗争,耀眼的金与银一时间把这里映照得比刚才还要亮一些。
“原来如此,你想要结束这场战争。”他不由得轻皱眉头,抬起手,剑尖直指萨莎的脖颈,“不论是谁的胜利,都能够算作终结不是吗?米诺斯,砍下她的头颅,朕会让一切都会如你所愿。”
“如果我这样做,您会原谅我的所作所为?”
哈迪斯轻笑一声,大发慈悲道:“朕可以给受偏爱的魔星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鬼才要啊!那不就是十八层地狱轮一遍最后格式化一下记忆继续回裁决之馆上班吗!?
“还是不了吧,伤身体。”我伸出手指着高台上的画,“看到了没,你们女神的小宇宙都在那里面,把它撕了就有戏。”
只需一个照面,天马和萨莎就清楚地知道,面前的敌人和他们苦苦追寻想要拯救的那个少年已经毫无关系了,尽管用着熟悉的躯壳,发出同样的声音,但哈迪斯的眼中映不出任何事物的影子,他的存在就像死亡本身,让人喘不过气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