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规陋条、拾人牙慧的小伎俩,我不屑为之。”
藏南道长冷笑道:“死到临头,还口出狂言。”说完,他纵身而下,落在距三公子七步之遥的地面。
三公子道:“你出剑杀我吧,我在这里等着。”
“剑在!”藏南道长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剑在哪里?”
“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剑就是我,我就是剑。”
三公子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他朝藏南道长一甩手,道:“原来道人的剑法已到达这般高深境界,更加佩服,更加极度佩服。”
藏南道长切齿道:“这还是拜三公子所赐,卸掉了贫道一只左臂。本来老夫左手练剑术,右手练御剑术,双臂齐全时,反而互相掣肘,难以进步,左臂一去,只剩一条右臂,反而再无挂碍,能让我更加专心于御剑术的练习。是以突飞猛进,不拘于物。”
三公子道:“原来少条胳膊有这种好处,要是你把刚才这句话传了出去,恐怕过不多久,江湖上会忽然多出许多独臂剑客来。”说完,他又大笑不止。
宁心儿劝他道:“你别老笑,有点正经好不好。”
“我也不想笑,可是忍不住。”
藏南道长道:“你尽情地笑吧,再不笑就没机会了。”
三公子道:“既然你已经练到你就是剑,剑就是你的境界,又何必在背上背一口剑呢?那剑岂不是成了你的累赘?”
藏南道长道:“多年习惯,一时改不掉。”
“这说明,你的心里还没有忘掉外在之剑,你要是忘不掉外在之剑,你内在的心剑又如何能发挥威力呢?”
藏南道长想了想,觉得三公子言之有理,便把剑从背上摘下,随手往身前一扔。
三公子故意问道:“你真的不要了?”
藏南道长傲然道:“贫道已经用不着了。”
三公子道:“好端端一口剑,丢了多可惜。碰巧我今天空手而来,没有带剑。我把它捡起来,还能凑合凑合用着。”说着,他真的大步向前,去拾地上的剑。此时,他的整个后背门户大开,正是下手偷袭的最佳时机。藏南道长面色一变再变,却终于没有出手。他以为:三公子胆敢将整个后背肆无忌惮地暴露在他的心剑之下,其中必然有诈。
三公子拾起剑来,道:“没想到,你这种人还讲了一回江湖道义,没有在我背后偷袭,实在是难得得很。”
藏南道长皮笑肉不笑,道:“不用客气。”
三公子拔出长剑,道:“这剑上可附有不少无辜冤魂,今天让你死在自己剑下,也算是为这些冤魂报仇雪恨。”
藏南道长并不说话,只是斜斜地跨出一小步。虽然只是小小的一步,远远站着的宁心儿却忽然觉得有些发冷,手上的汗毛也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近旁一株桃树花叶纷落,将地面铺染得缤纷绚丽。
三公子道:“好强的剑气。”
藏南道长嘴角挂着狞笑,再往前跨一步,落在地上的桃花又被杀气激起,在空中翻转跳动,像一大群翩翩起舞的蝴蝶。这本是一幅难得的初春风景,只是风景中的人已没有了欣赏的心情。三公子的衣衫被杀气激荡得猎猎作响,他知道只要自己往后退一步,压力就会小一分,然而他更清楚,只要他退后了一步,就只能不断地退下去,绝没有反攻的可能。
三公子忽然一笑,喊道:“你知道剑法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
“手中无剑,心中也无剑。”
“可惜你还没有练成此一境界。”
“贫道虽然尚未练成此一境界,杀你却已足够。”
三公子道:“今天,你就将达到心中无剑的境界了,我先恭喜你。”
“你如何知道?”
三公子道:“不仅我知道,马上你也会跟着知道,你看仔细,我可要出剑了。”
藏南道长不以为然,在他如此严密而强大的剑气笼罩之下,能勉强自保的人已然不多,更遑论能出剑反击的了。
然而,三公子手中长剑却轻易地划破剑气包围,直刺向他的胸膛。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这是怎样的一剑?仿佛剑的那端站着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冷漠而高傲的神灵。神的剑,又怎能有人躲得过去。
他万念俱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剑刺进自己的胸膛,穿透自己的心脏。他连叫喊的愿望都已失去,只是指着三公子,用尽力气说道:“你不是人,这也不是人的剑法。”
三公子道:“早告诉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