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挥出生命余晖里所有残余精力,直挺挺地窜起半丈高度,才重重摔下马背跌落尘埃。
“嘶!”一记尖锐无匹的破空剧烈颤抖声里,德布灵背脊上的硬皮甲如一张张碎纸片寸寸皆裂随风飘散,犀利枪锋狠辣无比地留下一道长长血槽,鲜血四处飞溅。不过他还是险之又险地躲过这次灭顶之灾,还幸运之极地从战马四腿间窜射而过,成功躲过右侧白银骑士的偷袭。
只是,这一刻他不但赤手空拳,刚刚被刺中的那一枪更震伤了五脏六腑,稍微动一动,都是撕心裂肺的剧痛。
德布灵蜷缩在战马另一端,绝望地从马腹下盯着那八只越来越近的雄浑铁蹄,那两名白银骑士越过战马的那一刻,就是他魂归地府的时辰,中间再无任何商量余地。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脑海里一片空白,静静等待着枪锋触体的冰冷感觉。
“希律律!希律律!”耳畔先是传来战马疯狂咆哮声,紧接着是四声沉重郁闷的倒地响,德布灵期待的杀戮久久未曾降临,反倒迎来了一个低沉悦耳的铿锵金属嗓音:“你还能动吗?”
德布灵难以置信地睁开了眼睛,触目即是一匹神骏白马,马上稳稳端坐一名伟岸男子,头戴一副笑容可掬的烂银面具,右手捻着一柄硕大特粗的银枪,身上穿着陌生又熟悉的新衣服,竟是一身色彩斑斓的高档锦袍。
“嘿……是你……救了我?”德布灵用眼角余光清清楚楚看到四截白银骑士的尸体,那是被人硬生生用枪锋劈成两半的痕迹,如此神力简直骇人听闻。他微微抽搐了一下嘴角,现在连轻声说话都会牵掣到内腑伤患。
我轻描淡写道:“好像是吧!”
德布灵苦笑道:“还有别的幸存者吗?”
我微微沉吟了片刻,道:“有,不过不多,绝对不会超过十个人”
德布灵忽然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神色,问道:“那帮白银骑士怎么不进攻了?”
他挣扎着稍稍挺直了腰板,用右手支撑着微微向右挪了半步,让视线略略避开战马的屁股尾巴。眼前的景致再度让他大吃一惊,甚至忘记了体内剧烈刺痛。
横在路中央的车厢外围横七竖八躺着数以十计的白银骑士尸体,没有一具完整囫囵,统统都是残肢断体缺胳膊少腿儿的。即使用尸积成山、血流成河这样的词汇形容,也绝对不嫌过分。那一匹匹无主战马,围绕着主人不断发出哀鸣,更增添了这一片凄凉悲惨景象。
伊什古曼商队车辆被毁坏殆尽,唯有靠近他所在的几辆货车还算囫囵,不过也是半躺在地上轱辘离地。暴风雪依旧肆虐不停,风中隐隐传来一阵阵辛苦压抑的哭泣声,那么无助那么悲哀那么可怜。哭声是从隔壁距离不远的马车里传出的,证明着那里仍然拥有数量超过一名以上的幸存者。
德布灵眉头紧皱道:“他们想干什么?不会就这么冲锋杀戮一阵就滚蛋了吧?”
我平平淡淡道:“是的,白银骑士们绝对还有再战之力。除了躺在地上沉睡不醒的这些仁兄们之外,我感觉到剩下所有活口都在西北五十丈外集结编队,那应该是在准备最后一次冲锋。我们的战斗尚远远没有结束,除非撑过这最后一关。”
德布灵倒吸一口凉气道:“你是说……至少还有数十名白银骑士活着,而且准备用偃月战阵冲锋我们这么寥寥几名老弱残兵?”
我云淡风轻地纠正了他逻辑错误,道:“不,不是数十名白银骑士,而是整整两百名白银骑士。刚刚他们有整整一百五十名预备白银骑士在观战、狙击且封锁现场,现在那些人终于按捺不住了,也参予到正面冲锋中了。还有一点,他们冲锋的不是我们,而是我。因为我招呼了他们不少人免费地狱一日游,这却与他们原来的愿望不符。”
德布灵半信半疑地眨眨眼睛,苦笑着有点迟疑地问道:“我想你不止是一名刚刚入伍的新兵那么简单,更应该是一名曾经身经百战的高阶骑士才对。喂,你是黄金骑士还是……钻石骑士?”
我漫不经心答道:“这个令人尴尬的问题,可否留在我活过下一刻后再回答?因为他们来了!”
“希律律!”一阵阵战马咆哮夹杂着惊心动魄的铁蹄滚滚,暴风雪纷飞肆虐中,一道道银光魅影突兀地窜出迷雾,笔直飙向我和“银雷”卓立之地。一柄柄银枪锃亮如雪,一支支利箭幽蓝如星,统统指向我周身要害。
我幽幽凉凉吩咐道:“老德,你最好装死好好休息一会儿,否则没有人能够救你那条小命。”
背后传来德布灵一边咳嗽一边大笑的话语:“嘿嘿,我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