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的气质,他终可取代军方头号大佬麒麟,成为继柳轻侯之后南疆第二位盖世霸主。
一念及此,龙之息的态度愈发毕恭毕敬起来,他谦逊地道:“大人谬赞了,之息惭愧万分!不知您大驾光临,是否因军情有变?若是如此,请您直言相告,末将愿全力以赴,为您效犬马之劳!”
孔龙瞧了龙之息好一会儿,微笑道:“呵呵,龙兄定是那种天生光明磊落、不懂作假的真英雄真豪杰,小弟终于可以放下心事,对你畅所欲言了。说实话,此次登门拜访小弟着实费了一番心思,眼下这座房舍周围至少布置有二千名新月骑士,而且个个配备着全套新式武器。他们本来是准备用来对付你的,可现在看来应该没这个必要了。”
“啊?”龙之息大吃一惊,目瞪口呆地望着孔龙,可从对方脸上根本找不到一丝一毫开玩笑的迹象,他只是在用一种轻松写意的语气,严肃认真地阐述着一个铁一般的事实。
隔了半晌,龙之息才恢复过来,哑声道:“为什么……”
孔龙递过一叠保存完好的纸张,淡淡地道:“你看过之后就明白一切原委了。但是在看之前我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请你保持冷静和克制,别太激动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和挽回的。”
龙之息颤颤巍巍接过资料,刚一触目就雄躯剧震,迫不及待地一页一页向后翻去。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长达数十页的档案资料亦翻过了最后一页。
“砰!”龙之息失魂落魄地放下手中的资料,往后重重地坐倒在椅子上。岂料浑身真气不受控制地激荡下,坚实厚重的酸枝木椅瞬间四分五裂,他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
孔龙连忙伸手搀扶,突觉对方身体软绵绵浑不着力,就像一名根本不谙武功的普通人。
他大吃一惊,心知龙之息因情绪太激动而陷入走火入魔的危险边缘。当下不敢怠慢,双手如疾风骤雨般一路封印了他身上数十处真气波动异常的窍穴,同时以禅宗“狮子吼”在他耳边当头棒喝道:“龙兄,你要振作呀!”
“嗯?”龙之息愕然从恶梦中惊醒过来,一双龙眸黯淡无光地瞅着孔龙,忽然间泪如雨下,仰天咆哮道:“他妈的,这不是真的。你骗我,你在骗我,你在骗我……”他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一股蛮力,突然挣脱了孔龙的搀扶,手脚疯狂地踢打着客厅内所有能够触摸到的家俱,一遍遍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这一刻,他心中涌起无比荒谬的感觉,骤然觉得天地万物都失去了颜色,生存亦再没有半点意义。因为他一直相依为命的弟弟死了。那个陪他冲破百万盗贼联军的封锁,那个伴他辗转万里躲避敌人的追杀,那个与他醒时横刀长啸、醉时卧丘狂歌,那个发誓和他享尽世间荣华、成就不世功业的弟弟死了,而且偏偏就在生活苦尽甘来,事业方兴未艾的时候。
他几乎彻底疯狂了,根本不顾没有真气保护下的手脚,在毫无技巧的碰撞中鲜血淋漓,只是肆意地让殷红的血迹染印在每一个角落,就那么全无痛觉地发泄着心中悲愤如狂的情绪。
孔龙默默地望着他,静静地等待着他发泄完毕。因为他知道唯有龙之息自己想通了,才能恢复理智,其他任何人都帮不上忙,甚至只会越帮越忙。
孔龙幽幽地叹息了一声,想起了很多往事。
丧失至亲好友的痛苦,对他来说遥远而模糊,自懂事起他就是一个人,参军、作战、杀敌、立功、升职在这条充满腥风血雨的崎岖道路上,他见惯了生离死别,却从未掉过半滴眼泪。
在他的感情世界里真正在乎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宇文雪,另一个柳轻侯。前者是他无限爱恋的情人,后者是他永远敬仰的大哥。宇文雪恍若一朵生长在雪峰之巅的白莲花,让他忍不住产生一种想要保护的冲动;柳轻侯则像一柄开天辟地的神剑,无畏无惧地劈开一切混沌,让他心甘情愿地追随着一同寻找久违的光明。
孔龙呢喃道:“大哥呀,经历过三生之战和恺撒之旅后,你的斗志应该更激昂万倍了吧?”
他嘴角逸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随即又悄无声息地敛去。哪怕在所有人都怀疑柳轻侯已经惨遭不测,再也不能回来领导大家完成霸业的时候,他仍然坚信大哥活在世上,而且终将以最出人意料的方式回归,重新领导大家为光明而奋斗。现在事实证明他猜对了,两个人的重会之期,亦已只在朝夕之间。
“蓬!”茶几被打翻在地,龙之息筋疲力尽地仰躺在地上,双目直勾勾地盯着天棚,龙目含泪不知在想什么,也许脑际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