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咱们就能有自己的军纪条文,一旦制订出来,无论军官士兵,都不得违反,否则,军法从事!……”
慷慨激昂了半个小时,总算是完成了动员演讲,赵北接过一只德国军用水壶,一口气喝了一小半,抬起手抹抹嘴,看了眼跪在检阅台旁的端方和荫昌。几名士兵正端着酒肉伺候两人吃喝,荫昌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端方却是浑身瘫软,烂泥一般被人扶着,酒碗送到嘴边,也不知道张嘴,那喂他喝酒的士兵也没什么耐性,伸手一捏下巴,扳开嘴硬灌,呛得端方鼻涕眼泪一把抓。
看守两人的田劲夫跑上检阅台,立正敬礼,说道:“报告!端方、荫昌已吃完酒肉,是否现在行刑?”
赵北向荫昌看了一眼,问道:“刽子手找好了么?”
“职部耍过鬼头刀。”田劲夫昂首说道。
“那就由你动手。”赵北扭回头,因为他发现荫昌正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这让他很不舒服,让一个快死的人盯着看,无论换了谁都会回避对方的目光。
田劲夫走下检阅台,将手一挥,说道:“升炮!”
“等等!我有话说!”荫昌挣扎着站起来,向赵北喊道。
“带他过来说话。”赵北朝田劲夫点了点头。
士兵押着荫昌走了过去,本欲命其跪下,但被赵北制止。
“你想说什么话?”赵北问道。“你有什么遗言尽管说,若想写下来,也有纸笔。”
“你就是那个煽动哗变的先锋官?以何罪名杀我们?”荫昌惊讶于赵北的年轻。
“不错,我就是革命先锋官。”赵北板着脸。“杀你们不是私怨,而是公愤!既是为了给被你们杀害的那些士兵报仇,也是为了祭旗!同时,也是为了表明我们的革命立场。”
“革命立场?抢钱抢田抢娘们?”荫昌惨然一笑,但笑了半天没人理他,这才悻悻问道:“是枪还是刀?”
“刀。”赵北仰起头,看了眼远方的那些坟头。“就是你命戈什哈砍杀那些士兵的那把鬼头刀。”
“那个蹩脚的故事是你编的吧?”荫昌脸色铁青的问道。
“什么故事?”赵北微微一愣。
“袁世凯的那个故事,你叫兵丁在监房门外故意讲的。袁世凯有那胆子鸩杀皇上?只怕是你编的吧?编这个故事,你用意何在?”
赵北意味深长的说道:“是不是袁世凯毒杀光绪,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光绪确实是被人毒死的。所以,那,未必仅仅只是个故事。”已经不能再让荫昌罗嗦了,当下手一挥,几名士兵便将荫昌押了下去,与端方跪在一起。
“杀!杀!”
士兵们鼓噪而呼。
一声炮响,刀光连闪,两颗人头落地,随即高悬于旗杆,在风中晃来晃去。
“报告,人犯已经斩决!”田劲夫跑上检阅台说道。
看着那两具无头尸身,赵北有些感慨。
“他们砍杀士兵的时候,大概不会想到,自己也会死在同一把鬼头刀下吧。”
这就是战争!是两个集团的生死搏斗,同时也是两个时代的激烈碰撞,这场战争需要牺牲品,那些士兵是牺牲品,荫昌也是牺牲品,如果他赵北干得不好的话,那么,下一个牺牲品就是他。
“报告!”
就在赵北感慨的时候,邹润猷跑了过来,站在检阅台下敬礼。
“说。”赵北收回目光。
“接到伪清陆军部电报,由长江上的外国炮舰转发,是发给端方和荫昌的。”
“念!”
“是!……此次安庆兵乱,叛军占据省垣,会匪群起,江南震动,恐成糜烂之势。兹命你部迅疾东进,全力进剿,刻期荡平!军机处,陆军部。梗。”
赵北看了眼邹润猷手里那张电报纸,嘴角带着一丝冷笑。现在起义部队不仅掌握了电台,也掌握了清军电报密码本,可以说,清廷调遣军队的一切行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只可惜,现在的无线电报机通讯距离太短,清军也没装备几部电台,收到的国内信号很少,反倒是长江上的外国轮船时不时发出一些明码电报。
“怎么回电?”邹润猷抬起头,望了眼那两颗在旗杆上晃来晃去的人头。“干脆借此机会,通电起义!”
赵北摇了摇头,说道:“不!现在不能通电起义,既然清廷还在梦中,就让他们继续做梦好了。回电这样写:我部已全军东进,望陆军部速将各省新军及巡防队之调动情形略述一二,以便策应会剿;另,长江炮舰为数不少,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