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司令如此安排较为妥当,只是不知制宪会议推举的另一位主审法官是谁?”
“这个主审法官实际上是我提名推举的,叫张振武,是湖北人氏,现已年届不惑,前些年留学日本,攻读法律、政治,并在东京加入了同盟会,革命军兴后,他回国参加革命,投入共和军,先后担任过革命卫队大队长、暂编师师长等职,虽然他很胜任这些工作,但是考虑到共和时代的中国更需要法律和政治人才,因此我不得不将他从军队调出来,让他学以致用。说起来,张振武先生和蒲殿俊先生在东京的时候还有过一面之缘呢。”
赵北虚虚实实的介绍了一番,却把他将张振武调离军队的真正原因轻轻揭过,其实张振武之所以离开了革命卫队,根本原因还是他的性格,总司令不太放心让他在革命卫队的那个暂编师里搞小组织,于是借着路款亏空案这件事名正言顺的将他调离了军队,这也算是双赢,总司令放了心,张振武也没有怨言,毕竟,这可是特别法庭的法官,若是路款亏空案审理得好,将来这民国的司法部总长、次长的位置也算是近在眼前的,就算做不了官员,至少一个高等法院终身法官的帽子是跑不了的。
“一位北方推举的法官,一位南方推举的法官,一位是立宪派,一位是革命派,如此安排,最好不过,南北和衷,共济时艰,将来也是一段佳话。”一名议员满意的点了点头。
现在议员们最担心的就是路款亏空案可能引发民变,导致四川局势持续动荡,但现在看来,南北的实力派似乎已在这件事上迅速达成了一致意见,川民可以放心了。
但是朱之洪却不这样看,毕竟他是同盟会员,知道的内幕比其他人多一些。
虽然共和政府已经成立,宪法也即将公布,表面上看国体之争已近尾声,但是,南方革命势力与北方北洋势力的较量才刚刚开始,隐藏在川汉路款亏空案后面的其实就是一场权力之争,这场权力之争早就开始了,北方与南方争,南方内部也互相争,如今的中国,在战略上看那就是五代十国的局面,仅靠议院和宪法是不能将这个国家的政令统一起来的。
这场斗争肯定会非常激烈,它既是斗智,更是斗力,权力永远属于最有力量的人。
“国事多艰啊。”朱之洪叹了口气。
没等朱之洪这口气叹完,经理室门口人影一晃,一个一身短打的壮汉站在门口探头探脑,让经理室里的这几位议员颇感惊讶,要知道,现在这里可是坐着共和军的总司令,属于军事禁地,可这壮汉没穿军装,显然不是卫队的军官,怎么也可以随随便便的闯入这军事禁地呢?
更让几位议员惊讶的事情还在后头,总司令望见那探头探脑的壮汉,立即站了起来,向几位议员说了声“几位稍坐片刻,我去去就来”,便扭头走出了经理室,与那壮汉勾肩搭背的去了。
总司令的便衣队?侦缉队?
几位议员面面相觑,以前清廷没倒的时候,官府的差役也经常身着便衣到茶馆、酒楼里去闲坐,目的倒不是抓贼,而是抓乱党,若是谁胡言乱语,这些差役就拿出锁链拿人,这种差役有个名堂,就叫做“侦缉队”,北洋那边叫做“便衣队”,和那明代的东厂番子是一个性质,都是上位者如臂使指的爪牙。
正当几位议员混思乱想时,总司令已匆匆走回,手里还攥着几张纸,进门之后才塞进军装口袋,瞧那神情似乎是有些鬼鬼祟祟。
至于那壮汉,压根就没进经理室,只听门外脚步轻响,人已去得远了。
几位议员正襟危坐,这军事上的机密最好还是别问,不管那位是便衣队还是侦缉队,都与自己无关。
只有那位朱之洪老先生,仗着自己是议长,又是同盟会员,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请问总司令,方才那汉子一身平民服色,却能走进这里,不知是何身份?”
听见朱之洪发问,赵北淡淡一笑,说道:“他是我的下属,姓金,虽然不是军人,不过这工作倒是与军事沾边。几位都不是外人,我也不瞒你们,其实他就是我的探子头目,专门刺探这江湖上的情报。几位刚来成都,或许还不知道,就在今日上午,为了川汉路款亏空案这事,几千成都百姓将我这总司令部围了起来,如果不是处置妥当的话,那就是一场民变啊,这件事很是蹊跷,我不得不派人去探察探察,刚才那金头目送来情报,果不出我所料,上午那事就是这江湖人物挑起来的,袍哥、哥老会都有份,至于他们有什么目的,还需继续探察探察。”
朱之洪眉头一拧,说道:“如此说来,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