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害,所以才会在京汉路赎回问题上出动出击。
“邹先生的意思是,你肯向交通银行拆借?”
梁士诒迅速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如果对方肯进行同业拆借的话,倒是值得一试,不过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也明白,对方绝对不是来雪中送炭的,考虑到邹廷弼的联合阵线背景,他宁愿相信这是一个陷阱。
“不是拆借,而是联手。你的交通银行与我的华联银行联合组建一家铁路控股公司,将京汉铁路从比利时财团手里赎回,将其变为商办,如此,既可收回国民权益,也可借此进一步攫取利润,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邹廷弼的话让梁士诒非常吃惊,因为他的交通银行表面看上去是商业银行,可是实际上却是由北洋中枢控制的金融机构,此次京汉路赎回谈判也是在外务部的协助下进行的,而不是简单的商业行为。
“邹先生莫非不知道,此次赎路谈判实则是外交行动么?”梁士诒问道。
“按照国际公法,不是!”
回答梁士诒的人不是邹廷弼,而是那个美国人马文,他一本正经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份合同的油印件,说道:“这是我们美国方面得到的《京汉铁路修建章程》,这也是当年比利时财团与大清国政府签订的正式合同的副本,根据我们美国商务律师的研究,这份合同是一份纯粹的商业合同,与政治和外交均无法律之关系,所以,在我看来,此次赎回京汉路的谈判完全是一次商业谈判,无论是贵国外务部,还是比利时外交部门,均无权干涉此事。”
梁士诒愕然道:“马文先生,莫非美国财团也对京汉路感兴趣?”
这话太过直白,让马文一时有些接不上腔。
邹廷弼说道:“是这样的,我的华联银行虽然资金较为充裕,可是毕竟才刚刚成立,一时也拿不出足够的钱去赎京汉铁路,现在美国财团也有兴趣入股京汉铁路公司,我觉得可以考虑一下,于是就请马文先生一起过来了。”
“请外国公司入股,那跟不赎路又有何区别?”梁士诒翻了翻白眼,倒是没给对方留面子。
“当然是有区别的。现在的京汉路由比利时公司完全控制,虽然前段时间的战争破坏了比利时公司的管理制度,不过现在已经和平了,比利时公司正在通过法国向贵国中枢施加外交压力,希望恢复他们的权益。如果我们联手把京汉铁路收回来,那么,我们美国公司只占有总股份的百分之三十,另外的百分之七十由中国财团控制,控股权在中国一方,怎么能说没有区别呢?我们美国商人需要的只是利润,我们不需要什么附加的苛刻政治条件。”
马文一本正经的分析了一番,这使梁士诒完全明白了他的用意。
这个办法还是很有可行性的,但问题在于,这件事根本就不是梁士诒能够做主的,这件事必须得由徐世昌定夺。
“两位来意我已清楚了,不过京汉路赎回一事关系重大,不能不报中枢批准,我可以将你们的建议呈报中枢,若是中枢不批准,我也无能为力。”
梁士诒摇头叹息,这一半是在叹他自己无权,另一半也是在叹中枢没钱,如果有钱的话,何必仰人鼻息呢?
邹廷弼说道:“梁先生,你我都是中国人,自当为国家效力。现在咱们应该联起手来,跟那比利时财团斗上一斗,把京汉路的赎款价码给压下去,好歹帮中枢一把,也壮壮咱们中国人的胆气!另外,梁先生未免过谦了些,你现在主持赎路事宜,你的话在国会那边是一言九鼎,就算中枢不同意这个商业方案,你也可以直接向国会呈报这个方案,咱们中国太穷,仅靠自己筹集资金,这铁路事业在短期内无论如何也发展不起来,咱们还是应该大胆利用外资,只要注意别丧失了国权就行。”
“邹先生,你不必说了,这个道理我懂,要不是为了这个国家,我早就撂挑子不干了。可是这话又说回来,你我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现在这年头,讲究的就是比拳头,谁的拳头硬谁说了算,我们的建议,武夫们未必听得进去。国会?那就是一个摆设罢了。”
梁士诒这话里有话,正打算再发些牢骚,却突然听到外头一阵喧哗,于是打发一名仆人去打听,那仆人很快转回,手里拿着一份刚出版的快报。
那报纸的头版头条的标题格外醒目:
“国会总统弹劾案爆发!”
梁士诒大吃一惊,细看之下,不由更是大惊失色。
原来,就在上午的国会会议上,以黎元洪、汤化龙为首的一帮议员发起了弹劾民国大总统徐世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