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杨度之所以甘为袁世凯前驱,鞍前马后的效劳,就是因为他认为袁世凯是中国的第一强者,只有这个强者才能拯救这个国家,但是后来当他发现袁世凯外强中干之后,他又毫不犹豫的投奔了赵北,这种做法就是缘于他的性格,这种性格往好了说,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往坏了说,就是“朝三暮四”了。
这种性格也决定了杨度的做事风格,他绝不会像黎元洪、汤化龙那样选择逃避,他一旦认准了赵北是可以拯救这个国家的强者,那么,他就会想尽办法为总统辩解。
这一辩解之下,熊成基顿时无话可说,论口才,他确实不如杨度这个学贯中西的人物。
黄兴毕竟年长许多,杨度那一套唬得了熊成基,却唬不了他黄克强,怎么说,他黄先生也是当年同盟会的“三巨头”之一,现在“三巨头”中那位孙先生因为“广东事变”的事情而威望大减,宋教仁也遇刺身亡,所以,现在的黄兴实际上就是联合阵线里那些同盟会出身的成员的主心骨,在国会里也是相当有号召力的。
“皙子,你这话也不对,人不可能永远不犯错误,赵振华虽然有勇有谋,黄某自问远远不如,但是现在国际局势和国内局势都很复杂,如果稍微有些闪失,共和之后好不容易恢复的安定局面恐怕就不能维持了,所以,依黄某之见,这个内阁总理的撤消确实过于仓促了,总统也过于心急了些,中枢的收权也是需要时间的。”
黄兴这话说得有些直白,就差直接说是赵北指使黎元洪和汤化龙这两个走狗策划了内阁总理撤消案了。
“这么说,黄先生也是赞成撤消内阁总理的,只不过认为不应该这么仓促。”
杨度立刻抓住了黄兴这话里的漏洞,并立即进行了反击,他这么一说,黄兴的那几句话立刻变了味,就连熊成基也颇觉奇怪,看了黄兴几眼。
黄兴一时有些语塞,正琢磨着如何辩驳时,却听门外传来仆人的声音。
“老爷,刚才侍从室挂了个电话,叫老爷赶紧给侍从室回个电话,说有要事商议。”
“两位,稍坐,我去去就回。”杨度急忙起身,跟着那仆人去了。
杨度走后,熊成基小声问黄兴:“黄兄,依你之见,这个‘内阁总理撤消案’是否真是出于振华的策划?”
黄兴叹了口气,小声反问:“味根,你的看法呢?”
熊成基沉吟片刻,说道:“依我之见,振华是个真正的革命者,虽然在某些事情上过于独断专行了,可是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道理的,即使现在看不明白,将来也可以看明白的,他做的所有事情,对于咱们国家来讲,都是有利的。我倒是不担心振华自己的思想,我担心的是他身边的人,比如说这个杨皙子,这个人可是当年的‘君宪先锋’,一向坚信强人政治,这样一个人,振华却将他调去身边,未免有些卤莽了,虽然此人对宪政也非常了解,可是他对于咱们国家的国民素质一向是没有什么信心的。”
黄兴正色道:“味根,其实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只不过你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仔细想一想,赵振华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将杨皙子调去侍从室做秘书长,那可是关键职位,为什么他不将联合阵线的人调去担任侍从室秘书长?我曾向他推荐过许多有见识、有学问的同盟会员去辅佐他,这些人革命立场坚定,绝不是那种投机分子,可是赵振华却将这些人放在一边,这本身已很说明问题了。至于国民素质么,这一点杨皙子倒是没有看错,不要说那些目不识丁的国民了,便是国会里的那些缙绅出身的议员们,又有几个人知道什么叫‘宪政’?这次‘内阁总理撤消案’一提出,那帮国会议员们就跟着起哄,不然,这个决议哪能那么容易通过?其实啊,许多国会议员的心里从来就没有什么宪政的概念,他们只不过是想做从龙的功臣罢了,这种国民素质,你能指望他们捍卫宪法么?”
“你是说,振华不相信革命同志?不会,不会。振华绝不是那样的人,不然,他为什么叫我帮他整理党务?党务,这可是重中之重,是联合阵线维护团结、控制国会的关键。”熊成基连连摇头。
“人是会变的。味根,你还年轻,许多事情不到一定年纪,你是琢磨不明白的。”
黄兴又叹了口气,本想继续说下去的,但这时却听到脚步声,于是便捧着茶杯喝了口茶,这时才发现那杯子里的茶早已冰凉。
“两位,那电话是总统亲自打过来的,他叫我去总统府帮着处理几件公务。刚才与总统通电话的时候,我将二位过来的事情也告诉了总统,总统很高兴,他也请你们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