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情况,在与段祺瑞简单聊了几句之后,便借故离开,回到了楼上,而段祺瑞和曲同丰仍旧呆在楼下。
由于供电系统早已瘫痪,工部局里一片漆黑,只靠几盏挂在壁灯上的马灯照明,楼下光线很暗,段祺瑞与曲同丰好不容易挤到一盏马灯边,摸出随身携带的现金,一清点,只剩下几百块钱,显然,这次投机又以失败告终。
“看起来,咱们不是做买卖的料。”段祺瑞叹了口气。
“不知冯华甫他们那帮人是怎么发财的?”曲同丰自言自语道。
见曲同丰提起冯国璋,段祺瑞这气就不打一处来,恨恨说道:“这还用问?那帮人一心想着升官发财,四处钻营,他们不是军人,他们本来就是商人,咱们北洋,不是毁在革命党手里,是毁在这帮穿着军装、拨着算盘的北洋奸商手里。”
见段祺瑞现在还是念念不忘北洋集团,曲同丰也叹了口气,说道:“段公,北洋早已消亡了,现在再提北洋又有什么意义呢?还不如多想想怎么把咱们这笔茶叶投资买卖的本钱赚回来。刚才我听那个德国人汉纳根提起煤矿和油矿的事情,不如咱们再去问问,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揽些活计,好歹咱们也是熟人,以前也合作过。”
“不去求他!不去求他!过去在政界,我不得不求助于洋人,那是因为国势不如人,可是现在做买卖居然还要去求洋人,真当我是软骨头么?”
段祺瑞很是气恼,使起了性子,也不怪他看不惯汉纳根的那副暴发户的嘴脸,只怪这人比人气死人,想当年,汉纳根不过是德国陆军一个退役的小小大尉,靠着老丈人的提携才得以到中国担任军事顾问,而他段祺瑞则是北洋堂堂上将,麾下也曾一度兵强马壮,可是如今再看看两人现在的景况,却叫人如何不气恼?
说到底,还是隔行如隔山啊,或许当初段祺瑞就不应该退出政界或者军界,可是既然他自己选择了从商,那么却也不能埋怨别人,谁叫他段某人不肯向赵大总统低头呢?
就在段祺瑞懊恼的时候,这工部局的一楼大厅突然骚动起来,几个人走进大厅,其中一人走上楼梯,用天津话大声喊了几句。
“诸位!诸位!刚才从华界收到消息,中国内务部队将于今晚正式开入租界,弹压骚乱,并接管租界一切权力,届时,说不好会不会发生交火,请诸位留在工部局里,哪里也不要去,以免发生不幸事件,一旦局势平静下来,诸位就可以离开租界,去华界了。”
听了那人的话,大厅里的多数人都安静下来,窃窃私语,而站在段祺瑞身边的曲同丰也长嘘口气。
“谢天谢地,终于来了队伍,内务部队一到,想必租界局势就可以稳定下来了。”
见曲同丰信心满满,段祺瑞嗤道:“我就说么,这天津俄国租界早不乱晚不乱,偏偏在俄国爆发革命之后乱起来,这背后肯定有人捣鬼,现在,咱们可就看清楚是谁在背后策划了。”
曲同丰愕然道:“段公,你这话里头的意思,莫非是说,策划这租界之乱的是……总统?”
说到最后几个字,曲同丰将声音压低,生怕别人听到。
段祺瑞冷笑道:“你就不觉得此次天津俄国租界之乱很眼熟么?当年在武汉,赵北不是已经玩过这一手了么?”
“你是说,汉口‘六二六事变’?”曲同丰若有所思。
“那一次是收拾日本,这一次是收拾俄国,对象不同,可是这手段却是差不多。小曲啊,说起耍阴谋手段,咱们确实不如那个赵北啊,咱们北洋也败得不冤,只是对方的手段未免太下作了些,而且不计后果,不顾国际邦交。”
段祺瑞连连叹息,曲同丰则是目瞪口呆,他不太相信策划此次天津俄国租界之乱的是赵北,现在的局势下去招惹协约国集团成员,确实不明智,曲同丰觉得赵北不会这么卤莽,那个人虽然号称“远东狂人”,可是精明着呢,绝不是行事卤莽之徒。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赵北策划的俄国租界之乱,那么会是谁策划的呢?难道真是租界里的罪恶积累过头的缘故么?
当然,现在猜测谁是幕后主谋似乎有些不合时宜,毕竟众人还困在这里,目前最要紧的是等待援兵。
到了当天晚上九点整,火车站方向终于传来汽笛声,然后,一支中国内务部队就沿着那条分隔天津俄国租界东、西两区的道路向工部局方向推进,而在最前头开路的是两辆装甲车。
那不是一般的装甲车,而是为适应内务需要而专门特制的镇暴装甲车,车上不仅装着机关枪,而且还装着探照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