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而他的身边,则站着一群面无表情的助手和翻译,其中一些人对某些记者怒目以对。
“顾先生,听说您到巴黎火车站,是来为一些前往德国的中国技术人员送行的,您能告诉我,这些中国的技术人员为什么要前往德国么?根据传闻,他们是去德国寻找工业技术专家的,这个说法您认同么?”
“对于这些传闻,我无权干涉,公民有说话的权力和自由,他们想怎么传闻,那是他们的事情,而我的责任就是将这些技术人员送上火车,前往德国,至于他们是去干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德国是战败国,即将遭到和会严厉惩处,可是根据阁下在和会上的许多发言来看,似乎中国政府并不认同德国是战争贩子的观点,您个人看法呢?在对德国进行严惩的决议中,中国投了弃权票,对此,您怎么解释呢?”
“在我个人看来,发动战争的只是一群政客和将军,德国人民是无辜的,他们不仅忍受着战争带来的伤害,而且还将继续承受因为一群政客和将军的错误决策而为德国带来的灾难,对此,我深表同情。当然,中国政府对欧洲战争的看法一直没有改变,那就是,这场战争是一个悲剧,是欧洲的悲剧,同时也是世界的悲剧,今天我们之所以在巴黎举行和会,就是为了避免类似的世界悲剧重演。但是很遗憾,在和会上,主张严惩战败国的言论很有市场,作为遵守国际秩序和公正的国家,中国只能在严惩战败国的决议中投弃权票,我们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表明我们的立场,那就是,对德国人民的惩罚是不公正的,这超出了德国可以承受的负担,一旦德国经济崩溃,另一场欧洲战争几乎是近在眼前的,中国不愿意看到欧洲再次开战,所以,我们决定投弃权票。”
“您说中国不愿意看到欧洲再次开战,这是您的心里话?可是在我们看来,正是欧洲战争拯救了中国,使中国避免成为列强殖民地,应该说,中国应该感谢欧洲战争才对。而且,从此次塔什干的武装冲突来看,中国显然不打算做一个维持和平的国家。”
“这位记者先生,你显然在偷换概念。中国之所以能够避免成为列强殖民地,其根本原因不在于哪里开战,而在于全体中国人的强国信念以及自强精神,中国人向往文明与强盛,以前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我们正在一个拥有坚强意志的中枢政府的指挥下走向强国之路,这不是欧洲战争的功劳,而是全体中国人自强不息的结果。至于塔什干的冲突,我已发表过官方意见和私人看法,我必须提醒诸位,中亚各国内政不容外国干涉,中国是应邀平叛,并不是主动挑起战争,这一点,应该是清楚的。”
顾维钧不得不对各国记者进行敷衍,有的时候,对方问的问题太刁钻,他也只好打起太极,现在塔什干冲突正在风口浪尖上,他不得不谨慎应付新闻界,小心翼翼维持着目前舆论上的“中立”倾向,尽量给记者们一个好印象。
就在顾维钧应付记者的时候,火车站的站台上传来几声汽笛,一列客车缓缓驶出车站,几名助手匆匆走回顾维钧身边,向他点了点头,顾维钧知道,那些中国技术专家已经乘车离开了。
那些中国技术专家是去德国招募工业人才的,现在的德国,经济一片混乱,失业者众多,再加上巴黎和会已经正式通过决议,明确禁止德国拥有发动战争的能力,禁止德国军队装备潜艇和飞机,这样一来,整个德国的军事工业体系瞬间瓦解,前景黯淡,在这种情况之下,许多德国军工专家面临着失业的窘迫处境,于是,顾维钧果断出手,派出了一支技术专家组,专门到德国搜集各种工业人才,尤其是军事工业的人才,为了防止滥竽充数,这支中国技术专家组的成员都是在相关领域有充足经验的专家,他们将亲自考核那些报名者,而且一旦录取,将立即支付给对方一笔安家费,用美元支付,在战后的德国,马克基本上等于废纸,美元大受欢迎,这将进一步加强中国的吸引力,现在的德国人民需要硬通货,而中国的工厂和学校则需要专业的人才,这是公平的交易,说不上趁人之危。
既然技术专家组顺利离开了巴黎火车站,那么顾维钧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在这里跟这帮戴着有色眼镜看中国的外国记者周旋了,于是向记者们道别之后,便带着随从人员匆匆离开火车站,上了汽车,吩咐司机直接将汽车开回旅馆。
回到旅馆,一位贵客已经在旅馆等候多时了,正是日本驻巴黎和会全权外交代表、日本政府前首相西园寺公望,他来见顾维钧,是来向对方道谢的,就在前段日子,顾维钧在巴黎和会专门委员会讨论新几内亚问题时给予了日本代表支持,虽然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