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声亲切的“教官好”,让彭汉遗心头的怒火消去了一半,他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身穿暹罗陆军军装的上校军官,觉得此人确实眼熟,应该就是他在国防大学执教时的一位学员,而且他可以肯定这是一个中暹混血的暹罗军官,只是想不起他的名字了,暹罗人的名字确实有些难记。
“我认识你,你是暹罗军官,在国防大学深造过,只是想不起你的名字了。”彭汉遗仔细回想,但是终究想不起来此人姓名。
“差诺。颂比亚,长官,我叫差诺。颂比亚,后来我起了个中国名字,叫查诺亚。”颂比亚上校做了番自我介绍。
“查诺亚?这可不像正经的中国名字。”
彭汉遗点了点头,没有在这个军官的名字上多费口舌,而是立刻提到了兵营戒备松懈的问题。
“我看你这里戒备松懈的很,如果换了平时,我立刻撤了你的职,换其他人指挥这里的部队,不过考虑到你们刚到这里不久,而且好歹你也做过我的学生,师生之情也不能不顾,先给你一个机会改过自新,以后,我不希望再看到我手下的部队这么散漫,军队依靠什么打仗?就是依靠士气、纪律,这两样东西少了哪一样都不成,再好的武器,如果没有高涨的士气和严格的纪律,任何部队都不可能打胜仗。”
“是!教官的训斥,我一定谨记在心!”
颂比亚当然清楚彭汉遗这个国防大学战术教官的脾气,自然是不敢马虎,立刻叫来参谋,布置一番,加强兵营戒备,然后询问彭汉遗过来的目的,得知对方是到阿拉斯河边境前沿地带视察,于是便亲自带着这位顶头上司赶去边境线,他也终于如愿以偿的再次坐上了中国制造的直升机。
指挥部与最近的边境哨所的直线距离居然超过二十公里,这让彭汉遗有些不满,虽然颂比亚解释说是为了指挥部的安全考虑,毕竟,边境那边的德军大炮的射程很远,距离边境太近的话,指挥部一旦被炮火端掉,那么边境的亚盟安全部队就会立刻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
这话虽然有些道理,可是彭汉遗却不以为然,阿拉斯边境多山,完全可以依山凿洞,将指挥部设在坑道里,既可以避炮,也可以防空,而这个暹罗上校居然想不到这一点,难道当年在中国国防大学学习的那两年里他一直是在混日子不成?就算刚刚抵达驻地,至少也应该开始进行凿洞的准备工作了啊。
细问之下,彭汉遗终于明白颂比亚上校为什么不能在山里凿洞了,其实原因也不复杂,因为工程器械不齐全,而在山上凿洞,光靠铁锹、镐头是不成的,要想在阿拉斯边境的石头山里凿出足以隐藏指挥部的坑道,必须有工兵支援,可是现在,不仅亚盟没有派遣工兵部队过来,而且伊朗王军也没有派遣工兵部队,颂比亚本想用炸药和风镐试试,但是问题是,现在他手里不要说风镐了,就连炸药也没多少,总不能从炮弹里把那些装药抠出来用吧。
一句话,边境的亚盟部队战备措施根本就不到位。
“如果是中国部队在这里,绝对不会发生这种战备不到位的情况的。”
彭汉遗对着颂比亚发了阵牢骚,不过也仅仅只是发了阵牢骚而已,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颂比亚向他要风镐和炸药,可是他手里也没有,因为上级根本就没拨,而且他现在还没到过司令部呢,他是直接从中国边境飞过来的,中途转了两次飞机。
“难道我们到这里,只是来散步的?”颂比亚上校问明情况,不由有些纳闷。
彭汉遗也有同样的疑问,他不清楚亚盟安全理事会是怎么安排的,可是现在的事实就是,伊朗西北边境的亚盟安全部队根本就没有做好战备,难道真像颂比亚从西奈半岛出发时收到的命令那样,一旦遭到敌军大举进攻就立刻撤退不成?
具体负责执行亚盟安全理事会军事决议的部门是安全理事会下设的一个“安理会军事联席会议”,现在依旧由中国三军总参谋部派驻一帮高级参谋在那里坐镇,各国将军轮流坐庄,按说那些高级参谋都是国防大学的优等毕业生,不可能疏忽到这种程度,所以,彭汉遗有些奇怪,他甚至开始怀疑,派驻安全部队到阿拉斯边境地区,这个举动本身是否只是一个政治象征意义呢?难道亚盟安全理事会并不打算真的与德国、意大利军队针锋相对?
真相到底如何,这很难说,毕竟,现在的欧洲轴心国集团是如日中天,而且现在是冬季,并不是开战的好时候,所以,以彭汉遗的专业眼光来看,驻扎在伊朗西北边境的这六千余人的安全部队与其说是为了执行亚盟安全理事会的决议,倒不如说是在做一个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