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运动所造成的。斯蒂芬却把它归因于起初还没有女人的巴掌那么大的晨云再次出现(他们二人曾从不同的地点——沙丘与都柏林,目击到那片云彩)。
他们两个人可曾在某一点上持同样否定的见解?
在煤气灯或电灯的光线对附近那些避日性树木的成长所产生的影响这一点上。
过去夜间闲荡时,布卢姆可曾议论过同样一些问题?
一八八四年,夜间他与欧文·戈德堡和塞西尔·特恩布尔一道沿着这几条大马路边走边谈:从朗伍德大街走到伦纳德街角,又从伦纳德街角走到辛格街,然后从辛格街走到布卢姆菲尔德大街。一八八五年的一个傍晚,他又与珀西·阿普约翰一道倚着厄珀克罗斯区克鲁姆林的直布罗陀庄与布卢姆菲尔德公馆之间的墙,交谈过几次。一八八六年,他与偶然结识者以及可能成为主顾的人
1034在门口的台阶上、前客厅里和郊区铁路线的三等车厢里谈过。一八八八年,他经常与布赖恩·特威迪鼓手长和他的女儿玛莉恩·特威迪小姐,有时同父女一道,有时单独同其中的一个交谈,地点就在圆镇的马修·狄龙家的娱乐室里。一八九二年与朱利叶斯·马斯添斯基谈过一次,一八九三年又谈过一次,都是在西伦巴德街的(布卢姆)自己家的客厅里。
在到达他们的目的地之前,关于一八八四、一八八五、一八八六、一八八八、一八九二、一八九三、一九0四这一不规则的连续,布卢姆有过些什么样的反思?
他反思道,个人的成长与经验积累的范围越是不断在扩大,伴随而来的就必然是各个人相互间交流范围缩小这一退步现象。
例如在哪些方面?
从不存在到存在。他出现在很多人面前,作为一个存在,被接受下来。就存在与存在的关系而言,他就像任何存在对任何存在那样对待任何存在。他即将从存在而消失到不存在中去,从而被所有的人看作是不存在的。
他们抵达目的地之后,布卢姆采取了什么行动?
在等差奇数的第四位,也就是埃克尔斯街七号门口的台阶那儿,他把手机械地伸进长裤后兜里去掏他那把弹簧锁钥匙。
在那儿吗?
钥匙是在他仅仅一天之前穿过的那条长裤的同一位置的兜里。
他为什么倍加气恼?
因为他忘记了,而且又想起曾两次提醒过自己:可不要忘记。
那么这两个(分别)故意地或粗心大意地未带钥匙的人,面临着什么样的选择呢?
进去还是不进去。敲门还是不敲门。
布卢姆是怎么决定的?
一条计策。他把两只脚迈上矮墙,跨过地下室前那块空地的栏杆,将帽子紧紧扣在头上,摸住栅栏下部的两个格子,将他那具五英尺九英寸半的身躯徐徐地落下来,一直落到距地面不足两英尺十英寸的地方。然后撒开攥着栅栏的手,让身子在空中自由摇荡。为了减缓坠落时的冲击,他还把身子蜷缩起来。
他坠落了吗?
他是凭着常衡制十一斯通零六磅的体重坠落的。他所使用的是弗雷德里克街北区十九号的药剂师弗朗西斯·弗罗德曼的店铺内那台供定期测量体重的有刻度的自动磅秤。日期是耶稣升天的最后节日,即闰年基督教公元一九0四年(犹太历公元五六六四年,伊斯兰历公元一三二二年)五月十二日。金号码五,闰余十三,太阳活动周九,主日字母CB,罗马十五年历二,儒略周期六六一七年,MCMIV。
他没有受震伤就站起来了吗?
他重新获得了稳定均衡,尽管因猛烈撞击而受震荡,却没有负外伤就站了起来。他使劲扳院门搭扣的那个活动金属片,凭着加在这一支轴上的初级杠杆的作用,把搭扣摘开,穿过紧挨着厨房地下的碗碟洗涤槽,绕道走进厨房。他擦着了一根安全火柴,转动煤气开关,放出可燃性的煤气。他调节那燃旺了的火焰,捻小成发白的文火为止。最后,点上一支便于携带的蜡烛。
这当儿,斯蒂芬瞧见了哪些忽隐忽现的影象?
他倚着地下室前那块空地的栅栏,隔着厨房里的透明窗玻璃,瞧见一个男人在调节十四烛光的煤气火焰,一个男人点燃一烛光的蜡烛,一个男人轮流脱着一双靴子,一个男人拿着蜡烛正在从厨房里走出来。
那个男人先前可曾在别处出现过?
过了四分钟,隔着厅门上端那半透明的扇形气窗,他那忽隐忽现的烛光映入眼帘。厅门徐徐地随着铰链转动着。那个男人手持蜡烛,没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