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由衷地领情感谢,并且深抱遗憾地加以谢绝。
他们围绕这些回忆而谈着的话中,可曾透露出双方之间还有第三个联系?
一八八八年九月一日至一八九一年十二月二十九日,一位手头有点积蓄的寡妇赖尔登太太(丹特)曾住在斯蒂芬的父母家里。一八九二、九三和九四年间,她曾住在普鲁西亚街五十四号的市徽饭店,是伊丽莎白·奥多德开的。一八九三年至一八九四年问,布卢姆也在同一家饭店住过一个时期,那阵子她经常为布卢姆做耳报神。当时布卢姆在史密斯菲尔德五号的约瑟夫·卡夫手下当雇员,在附近的北环路都柏林牲畜市场担任贩卖监督。
在体力方面,他可曾对她有过什么善举?
有时在温暖的夏日傍晚,布卢姆把这位多少拥有一些资产足以自立的病孀扶到康复期患者坐的轮椅上,慢慢地将她推到北环路拐角处加文·洛先生的牲畜交易场所对面。她在那儿逗留上半晌,隔着他那架单镜头双筒望远镜眺望那些难以辨认的市民们:他们搭乘电车、气胎打得鼓鼓的自行车、出租马车、双驾马车、自家用或租来的四轮马车、单马拉的双轮马车、轻便小马车和大型四轮游览马车,在市区与凤凰公园之间穿梭着。
他何以对这样的看护工作如此安之若素?
因为他在青壮年时,经常坐在屋里,隔着那嵌有浮凸饰的五彩圆玻璃窗子,观察外界大街上千变万化的景物:步行者、四足动物、脚踏车、车辆,或急匆匆或慢悠悠或不紧不慢地经过,沿着垂直的圆球面的边缘滴溜溜、滴溜溜、滴溜溜地旋转。对于八年前去世的她,他们二人各自有着什么样截然不同的记忆?
年长的那位记得她那比齐克牌戏和筹码,她那只斯凯骾狗,她所冒充的富有,她对事物怎样缺乏反应,她所患的初期卡他性耳聋。年轻的那位则记得她那盏供在无染原罪圣母玛利亚雕像前的菜油灯,她用来象征查理·斯图尔特。巴涅尔和迈克尔,达维特的绿色刷子和绦紫色刷子,她的薄绉纸。
通过对年轻的朋友所透露的这些回忆,他更巴不得能恢复青春了,然而他还有没有办法来实现呢?
室内健身操。尤今·桑道所著《体力与健身术》中规定了如何操练。以前,他时断时续地练过,后来干脆放弃了。这种健身操是特地为坐着工作的商人所编排的,必须照着镜子聚精会神地操练,活动一下身上各个部位的筋肉,依次一张一弛地做令人心旷神怡的运动,以便恢复能给人带来莫大愉悦的青春活力。
青少年时代他可曾显示过特殊的机敏,
尽管在举重比赛方面他的体力不够,对于空中旋转,勇气又不足,然而念高中时,多亏腹部肌肉异常发达,他有本领在双杠上两臂垂直,双腿向前抬起,与身子成直角,长时间稳定地保持平衡。
二人之中有哪个直率地提到种族不同的问题吗?
谁都没有提。
布卢姆对斯蒂芬关于布卢姆的看法到底怎么想法?而且,布卢姆对斯蒂芬究竟怎样看待布卢姆关于斯蒂芬的看法又有何想法?如果把这些想法用最简单的相互形式扼要地表达出来,究竟是怎
样的?
他[布卢姆]认为,他[斯蒂芬'在想他[布卢姆'是个犹太人;同时他[布卢姆'知道,他[斯蒂芬]晓得他[布卢姆]明白他嘶蒂芬'
并不是个犹太人。
冲破了沉默的樊篱后,他们弄清彼此的父母是什么人了吗?
布卢姆是经过松博特海伊、维也纳、布达佩斯、米兰、伦敦而来到都柏林的鲁道尔夫·维拉格(后改名为鲁道尔夫·布卢姆)和艾琳。希金斯之间所生的唯一的男子继承人,而艾琳是朱利叶斯。希金斯(原姓卡罗利)和范妮·希金斯(旧姓赫加蒂)之次女。斯蒂芬是自科克来到都柏林的西蒙·迪达勒斯与玛丽之间所生的孩子当中尚健在的共同的男子继承人中最年长的,而玛丽则是理查与克里斯蒂娜·古尔丁(原姓格里尔)之女。
布卢姆和斯蒂芬都领洗了吗?在哪儿?洗礼是由谁给施行的?
是由神职人员还是在俗人员?
布卢姆(领过三次洗):在库姆的耶稣教圣尼古拉斯·威思奥特教堂,由可敬的文学士吉尔默·约翰斯顿独自为他施洗;在索兹
村的水泵下,由詹姆斯·奥康纳·菲利普·吉利根和詹姆斯·
菲茨杰拉德共同为他施洗;在拉思加尔的三位主保圣人教堂由那位可敬的天主教神父查理·马洛尼独自为他施洗。斯蒂芬(领过一次洗):在拉思加尔的三位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