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忙完了才知道程清答应了安和王做他义女的事情。
清净的灵堂中，程越在她的身旁轻轻跪了下来。
“在这里跪了一上午了，累吗？”程越转头看向她，温柔地问。
程清摇摇头，“不累。”
“不累还是去休息一下吧，晚上还要守夜，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程越道。
程清黑眸中一片清明，她乃军人出身，而且是最出色的，只是小小的跪个一上午有什么吃不消的？
当年她当探子的时候，埋伏在草丛里一趴就是很多个时辰不能动，有时候几天几夜都不能合眼，她照样熬过来了。
“哥，我看你最想知道的是我为什么要认安和王为义父吧？”
换成昨天之前，他肯定想知道，但今天之后……程越抿了抿薄唇，想到早上的事情，墨瞳中闪过一丝复杂，淡淡地道：“我不想知道，我只想关心你是不是安然无恙？”
程清勾唇笑了笑，心里像是淌进了如岩浆般炙热的暖流，能把她硬起来的心直接烫化。
“有些责任，我放不下。”
“我知道，我陪你。”
程越说得很认真，有些事情既然她不方便说，那他就不问。只陪着她，那总可以了吧？他要得也很简单，看着她平平安安的就好。
程清很感动，也不禁笑了起来，低声道：“哥哥，你对我这么好，我将来会舍不得嫁人的。”
“妹妹，这件事情我想过了。”程越也低声对她道。
“什么？”程清升起些好奇。
程越用手挡在嘴边，小声道：“我要试将来的妹夫，要能通过我的考验才能娶你。我绝对不会允许那些潜在会对你不好的人把你娶回家。要是没有人能娶你，哥哥养你一辈子。你要是觉得寂寞，养个男宠，哥也会全力支持的。”
程清听到前面还感动来着，听到后面额头上的青筋直跳，对自己哥哥简直无语。
“哥哥，你乱说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吗？”
程越笑而不语，跪了回去。那难说，毕竟他好几年没见过她了，重新见面也才半个月。这半个月的时间，要完全了解一个人，哪儿那么容易？万一以后，她就这样做了呢？
有备无患嘛。
程清要是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忍不住想挖个坑把他埋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哥哥？
……
下午晚些时候，灵堂外来了两个衣着华贵的女子。一个看起来上了年纪，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
上了年纪的，雍容华贵，风韵犹存。少女则是灵动乖巧，长得十分可爱。
两人一进来就吸引到了程清的目光，她扫过妇人，多看了几眼少女。
过了几年粗糙的汉子生活，几乎被男人思想同化的程清，内心很萌这样可爱的女孩子。
那少女先陪着妇人上了香，然后自己跪在蒲团上，拜了三拜。
程清还礼。
那少女跳起来扶她，大大的眼睛，清澈的眼神里满是欢喜，天天地喊道：“姐姐。”
程清懵，这什么情况？
妇人走了过来，含蓄地打量她，越看心里越欢喜，微笑地道：“清儿，我是义母。”
“啊……啊？”程清破天荒有点傻眼了。
“姐姐姐姐。”少女抱着她的手臂更加欢喜了，“我叫赵凝白。”
姓赵？义母？
程清反应过来了，从赵凝白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对两人福了福身，“程清见过王妃、郡主。”
安和王妃拉着她的手，慈爱中带着些许责怪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多礼数？我是你义母，这是你妹妹，不需行这么多的礼。”
程清微微摇头，道：“义母虽然认了我，但要是皇上那边一天没下旨，这礼数就半分不能少。”
赵凝白重新攀上她的手臂，嘟着小嘴道：“姐姐，你不要这么生分好不好？凝白很喜欢你，等元帅哥哥入土为安了，你搬到王府来好不好？”
程清想笑，但这毕竟是在灵堂里面，只能憋回去，道：“我还有爹爹和哥哥要照顾，不能住到王府去。”
“哥哥？”赵凝白往后面看了眼棺材，有些害怕地瑟缩了一下，回望程清，眼睛里面满是疑问，嘴上又不敢问。
程清对她竟然没有直接说出那些伤人的大实话来颇为意外，顿时对赵凝白又产生了几分好感。
如此替他人着想的女孩可不多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