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和解,更何况那场事故带给他的又何止这些疤痕。
孙贵一死,仿佛支撑他一直走下去的目标也随之消失,如今的紫云阁运行良好,十二探各自有负责的事项,也将底下的探子们管理得井井有条,根本不需要他过多参与,而他即使回了凤临城,似乎也没有什么太过重要之事。
一时之间,他竟有些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入了夏,林中的溪水却仍是冰凉,他将自己整个人浸泡在水中,企图借助这样的冷意让自己能够更理智地思考,但直至卯兔意识到不对,赶来提醒他出水,他都还未得出结论。
赫连淳蔚上岸换好衣物后,卯兔便去周边捡干柴准备生火,而得了卯兔的信号的颜初露也与李容参一道回到了溪边。
“这样容易着凉。”赫连淳蔚此时正坐在一块大石上,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打湿了衣物,李容参上前,从自己的背包中翻出一块布帛,替他将长发包起。
难得没有十分抗拒男人的动作,赫连淳蔚只是语气平淡道:“多谢。”
他仍是没想好该如何面对李容参,尤其他能够清楚记得自己当时说过的每一句话,与做的每一件事,他不知道经过了这一夜李容参会如何看他,更不知晓为何对方会忽然转变了态度,如今他唯一想做的,就只有远离对方,尽量避免聊起那晚之事。
他甚至期盼那日李容参也是醉了,一觉过后便将发生什么忘干净。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下一刻他就听李容参开口道:“那日,王爷没有在做梦,微臣说的也句句都是实话。”
“本王那日喝多了,不记得李相说过什么。”赫连淳蔚这样说着,可他却不敢看向男人,视线一直落在眼前的石块上。
“微臣说……微臣心悦王爷。”都说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李容参说出来时显然已经比之前顺畅许多。
明明是个少言寡语,从不轻易表达情感之人,如今却忽然换了风格变得直来直往,若非之前他们一直都在苍燕馆住着,李容参并未单独离开,赫连淳蔚甚至要怀疑眼前之人是旁人假扮,又或者是中了什么控制情感的蛊虫。
又沉默了半晌后,赫连淳蔚才抬起头,正视着对方道:“李容参,‘心悦’不是你口中随意吐出的两个字,扪心自问,你的所作所为,有哪一点能当得起这两个字?更何况,你真心悦我又如何,你对谁有感情,都不过是你自己的事,早已经与我无关了。”
十六岁的赫连淳蔚或许会为了这简单的一句话欣喜若狂,可如今他即将年满二十八,比起口中的话语,他更愿意相信自己所看的的感知到的一切。
“王爷需要微臣做什么才能相信?只要王爷说,微臣一定做到。”李容参虽虚长赫连淳蔚几岁,但他唯一的感情经历也只有赫连淳蔚,他有些不知所措,连语速都不由快了几分,“微臣与安秋绝没有半点私情,离开苍燕馆那日,微臣已经嘱咐他随着禁军一道返回凤临城。”
李容参的父亲李拯乃当初镇守苍川边境的伐南将军,常年不在家中,李荣参便也自幼未见过父母是如何相处的。
他自幼聪慧,三岁开始识字五岁便已能阅诗集,后来因卷入朝堂派系争斗之中,被华白苏所救,便一心报恩,从治国之道到武学、毒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