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身下的炎凰卫,腹部随着粗重的呼吸一起一伏。
“参见陛下!”
众卫士立即俯身跪下,江御流也随后跪拜,道:“卑职江御流奉旨,然却来迟,请陛下责罚。”
“江爱卿替孤分忧万千,孤心疼你还来不及,怎会责罚?”炎凰三十一的语气从亭内传出,不仅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透出一股温软绵柔的感觉,“平身,上来说话吧。”
“遵旨。”
江御流挥了挥手,示意众卫士先行退下,站起身慢慢走上了阶梯,来到了小白的身前。
“呼”
小白伸了个懒腰,张嘴打了一串哈欠,将毛茸茸的巨大脑袋凑到江御流身上蹭了蹭,好像十分亲热的样子。
“乖小白,有没有想我啊?”江御流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伸出右手食指挠了挠小白的下颌。
小白眯起眼睛,从喉间发出一串有些吓人的呼噜呼噜声,随后展开巨大的双翼,直直飞向了深邃的夜空。江御流表情变得有些失落,目送着它消失在了一大片深蓝色的云彩中。
“好啦好啦,满朝群臣里,小白可是只让你一个人碰,别摆出这副表情。”
炎凰三十一的声音从凉亭后的纱帐内传出:“快进来说话吧。”
“臣不敢唐突陛下,请容臣在帐外听旨。”江御流却不肯进去,在纱帐前站定,回道。
“无妨,孤让你进来。”炎凰三十一重复了一遍,随后又补了一句,“你也不想抗旨吧?”
江御流无话可说,只得掀起了纱帐,走进了凉亭之中,说道:“遵命,卑职冒犯了。”
一张精致小案放在亭子正中,上面摆放着两盏熏灯,散发出阵阵幽香。炎凰三十一身着一袭轻薄的金色纱衣,端坐在案后持着一杆狼毫,正在写着什么东西。
江御远远隔着桌案,语气不卑不亢,沉声道:“卑职江御流,参见陛下。”
“来,近一点。”炎凰三十一见到江御流,脸上浮起一朵红晕,放下了手中的狼毫,对他轻轻招了招手。
“坐在孤对面。”
“臣站着就好。”江御流装作没听见,远远隔着不动弹。
“孤一定要你坐下。”
炎凰三十一微笑着解开了头上的丸子发髻,将一头烈火般的红发披散而下,虽然依旧满面笑容,语气却强硬了起来。
江御流只得听命,慢慢走到案前端正跪坐下去,俯首道:“陛下,今日大殿之上到底是何情形,请说与微臣知晓。”
“怎么又低着头?从小到大怎么也有二十年了,你好像从没正眼瞧过孤呢!”
炎凰三十一抬起玉足,用脚趾轻轻挑起了江御流的下巴。
江御流往后缩了缩脖子,躲开了她的触碰,将眼神侧到一旁,沉声说道:“直视圣颜乃是大为无礼之行为,卑职不敢造次。”
“口是心非!孤未曾即位时你明明也是这样的态度。说到底了,你是不是觉得孤很讨厌、很麻烦啊?”炎凰三十一娇嗔道。
“回陛下,微臣不敢有此念头。”江御流回道。
炎凰三十一左右打量了江御流一番,神情变得有些愠怒。
“脸色怎么这么差,昨天又没睡?孤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虽然工作很重要,但也得照顾好身体才是。”
“回陛下,七星教近日来活动愈加频繁,卑职日夜追查,不敢懈怠。”
“又是这个七星教。”炎凰三十一怒哼一声,“自从十年前起,这魔教就在下城区内制造极乐牌,祸害我炎凰国黎民百姓,如今不思收手,反而愈演愈烈了。”
“正是如此。所以卑职自从接到陛下旨意后,不敢懈怠,日以夜继加紧侦破魔教。”江御流抬起了头,直视着炎凰三十一,“今日卢向阳一案,卑职没能在您身边守候,让您受惊了。”
“不碍事,反正也没伤着孤。”炎凰三十一撩起了耳畔红发,秋水流波,目不转睛地看着着江御流的脸,“孤另外派人去盯着这七星教,你今夜暂且就在宫里休息一下。”
“多谢陛下厚爱,卑职愧不敢当。如果陛下方便,还是说说卢向阳的事情要紧。”江御流不敢和她继续对视,转开了头。
“罢了,你既然不愿,孤也不强求了。”
炎凰三十一见他移开了目光,兴味索然,拾起了桌上的笔,继续批奏案牍。江御流感觉有些尴尬,不知如何继续开口。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月过中天,已经快到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