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办处的工作人员并没有为难缪拉。在简单地回答了七八个问题,填写了一写不很复杂的表格后,缪拉一家只花了十几分钟,就获得了去中国的签证。
不得不承认,旅途是艰难的。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的,永远要比雪中送炭的多出许多。
随着犹太人的聚集,物价开始飞涨,特别是针对犹太人,更增加了几倍。车票不仅涨价了,还增加了许多乘客。在意大利的客车还可以,一百二十人的车厢,才装了二百人左右,等到土耳其,缪拉一家上了火车才发现,人是那个多呀。
很多年以后,布诺尔?缪拉回忆的时候,还言之凿凿,声称“一节车厢里至少也要有三百人”。座位上,过道里,行李架上,座位底下,两车厢对接处……到处都挤满了人,吃饭与上厕所都成了大问题。
在路过大站,途中停车的时候,列车员不得不推着装满食品的小车,从车窗外的站台上经过。车厢里挤的满满的,就算列车员会飞,恐怕也是步履艰难。上厕所也是一样的,人们往往会在停车时,从窗户爬出去,然后再爬回来。
如果有人生病,小病就只好忍着,偶尔也能从列车员,或者旅客手里买到高价药物。严重的患者,就只好从车窗抬出去,抬到餐车、行李车,或列车员车厢医治。
……
不顾怎么说,布诺尔?缪拉一家总算在4月17日抵达了中国。布诺尔?缪拉永远记得这个日子,把它当作自己的新生之日,每年都要吃一种饭团以咨纪念,饭团是他们到中国后吃到的第一种食品。
在兰氏城办理入境签证的时候,手续也一样简便,在核对资料无误之后,布诺尔?缪拉一家宣读了简单的誓言,
“我宣誓:遵守中国法律,不从事危害中国的行为……如有违反,甘受惩罚。”
事情就此结束,布诺尔?缪拉一家取得了为期三年的居住证,获准进入中国。除了要求每三年登记一下,没有其他限制。
布诺尔?缪拉注意到在国籍和居留原因一栏中,办事员直接以大卫之星做了个标记。
在此过程中,布诺尔?缪拉还花了两角钱,购买了一本简介,他从中文、英文、德文和西班牙文中,选择了一本德文的。
兰氏城又名马里*%#,是从伊朗进入中国西疆省的第一个城镇。中文是规定的官方语言,无论是城市名、街道名、布告、广播,还是学校、法院,都要求使用中文,就是普通话——一种全国统一使用的规定语言。
起初的犹太移民,都是家里有一定财产的中产阶层。要不然,也无法支付那些费用。直到晚些时候,德国觉得收刮的差不多了,才逐渐减免了费用,以使更多的犹太人离开欧洲。
即使如此,布诺尔?缪拉一家抵达中国以后,也没有剩下多少财产了。
出了海关,自由的感觉是很好,可接下来该做什么,布诺尔?缪拉一点数也没有,言语不通是最大的问题。
没等布诺尔?缪拉犹豫多久,一个基本汉化的,只有容貌还保留几分犹太人特征年轻人找上门来。
此人叫赫特克,兰氏城接待站的一名工作人员,接待站则政府牵头,中青会和犹太宗教公会共同筹办的一个临时组织,专门从事犹太人来华的接待工作。
中国的犹太人历史很长,汉化也很严重,只有近几十年来华的太人还保持传统。这些人有来华的商人,多具备英美等国国籍,数量不多;也在反犹浪潮中,迁移到中国的俄罗斯犹太人。俄犹数量众多,据不完全统计,也要超过八万人,他们多是具备中国国籍的,积极融入中国。
此次《犹太人入境特殊管理法》的通过,他们也曾积极地努力。
闲话少说,书归正传。
赫特克是土生土长的犹太人,在中国出生,在中国长大,他会英语、俄语、汉语和希伯莱语。赫特克带着缪拉一家来到不远处的接待站,比较详细地介绍了几条出路。
缪拉一家可以在接待站停留三天,居住、食品和简单的医疗,都无须付费。然后,他们就得离开了。
如果会汉语,一切就都不是问题,做什么都很方便。
比如说,受到过良好教育的,可以去应聘教师。即使是小学教师每月也可以挣到70~85元,日工资3元钱左右,相当于美国的六分之一。但中国的物价较低,一人工作养活一家人生活,也措措有余。
但不会汉语的话,就会麻烦很多。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加入青年资源保护队工作。可以预支三个月的薪金,免费教授汉语,并无偿进行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