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切都突然改变了。我不再有所顾忌,进进出出随自己的心意,做出纯洁无知的姿态。我没有任何理由不归属某个人,不遵守纪律。
勒菲蒂开始对我进行他称之的“训练”。训练立即开始,永远没有完了的时候。
勒菲蒂是个很讲究的人。他要我剃掉胡子,理理发。他说:“真正老练党徒是不留胡子的,除非那老一辈的意大利党徒。你应该保持整洁,衣着要合体,这就是说晚上要穿便服和宽松套装。”
他告诉我,要尊重所有的家族成员。他说:“尊重,这是头等重要的大事。最糟糕的是你干出什么让老练党徒感到难堪的事。如果你要让一个副官或老板难堪,别提了,你就完了。”
你和副官或老板在一起,如果没有问到你,你别张口说话,他们说话你别插嘴。
“假如一个老练党徒把你介绍给另一个老练党徒,他会说:‘多尼是我的朋友’。‘我的’就意味着多尼没问题,如果你想和他谈话就可以当面谈。但是,你不是入盟党徒,因此有些事或家族里的事还不好当你面谈。这就是我介绍你的方式,明白吧。如果一个老练党徒在介绍另一个入盟党徒,他会说:‘他是我们的朋友。’‘我们的’就意味着可以当他的面谈行情,因为他是‘我们的事业’里的一个成员。”
他对我说,我的活动情况要由他来批准。如果我想出城,他批准才行。我要随时同他联系。我所得到的任何收益,都得要分一份给他。
“在打电话的时候,”他对我说,“你不能把所发生的情况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你要转个弯子,兜个圈子——把你要讲的内容只作一点暗示就行了,因为所有的电话上都有窃听装置。”
如同大多数党徒一样,他也是疑神疑鬼。“特工遍及各个角落,”他说。有一次我们走在人行道上,他指着街道上一所学校,说道:“你看到那房顶上竖的是什么吗?”那儿是电视天线,他说:“特工安装的。如果他们要窃听,我们谈话的每一个字他妈的他们都能听得到。”
如果没有绝对必要,你不要说出你姓什么。
你别和党徒的妻子或女朋友搞在一起。
当一个老练党徒和一个不是老练党徒发生争执时,你永远要站在老练党徒这一边,即使他是错的。
我现在是个联络党徒,但还不是老练党徒,我不能同老练党徒争执或回嘴,也不能还手。勒菲蒂说:“由于你不是老练党徒,你总是错的,老练党徒总是对的。这没有什么可讲,你可千万要记住,多尼,因为任何老练党徒都不会和你站在一边去反对另一个老练党徒。”
你要遵守家族的缄默帮规,你不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家事。
“你要少管闲事,别胡来,”他说,“要遵守纪律,多多挣钱,或许有一天你会升为家族成员。”
有时候我仍然和托尼·墨拉混在一起。勒菲蒂对此有些嘀咕。但是我和墨拉在一起干任何事所得到的收益都分给他,也就没事。墨拉简直就是个夜猫子,勒菲蒂不是。因此我可以两边应付。如果没有必要或非做不可,我还不想和墨拉完全脱钩。
我和墨拉以及几个党徒与他们的女朋友一起厮混。到了早上4点,大家一起吃早饭。墨拉突然对女招待员大发雷霆,抱怨鸡蛋是冷的,服务态度不好。他火气越发越大,样子越来越凶,大吵大闹。
到后来我轻声地说:“哎,托尼,这也不是她的错,她在尽心尽力地服务。”
这一说,他更火了。他靠在桌子旁,身子向前倾,说:“你给我闭上臭嘴。我怎么说怎么干难道还要你在一边啰嗦。”
“我没那个意思,托尼。我只是觉得,你或许可以对她稍微缓和一点。”
这一下他对我说了一大堆指责的话,就当着众人的面。“滚你的吧,你他妈的乡巴佬。你晓得什么?你无权无势,没资格多嘴。你以为那个混帐勒菲蒂能保护你?这儿你是和我在一起。你要是还想用嘴呼气就给我住嘴。”
我只好不说话,因为再说话只会使局面更糟,不可收拾,我只好说:“托尼,你对,我恐怕弄糊涂了。”
可是我心里怒不可遏。这么一大早上4点钟,我在干我的工作,尽力执行自己的任务,身子疲倦,抛开了家庭,在饭店里当着众人的面还得受侮辱。我这一生中从来没有人像这么同我说话。
回到寓所里,我的火气更大了。我了解规章纪律:如果你不是老练党徒,你就不要对老练党徒回嘴,别对他指手画脚。但是这是他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