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了。”达奎着魔般说,语声仍是如音乐般动人。“让我俩其中一人美丽而峻烈地死去吧——在最年轻、旺盛之际撒手尘寰,就如同殉教者萨巴斯津一样……”
男人懔然。眼前的达奎跟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男人再次摆出那引诱对手的架式。
“又让我先出手吗?”达奎举剑。“这次你会后悔。”
银光急闪。达奎又一次朝男人右胸刺剑。
男人冷笑,准备再次以迅速的身法回避反击。
但达奎比他更快地扭转身体,动作一如曼妙的舞蹈。
“死亡之舞”!
达奎以不同的优美姿势连刺三剑,角度全在意料之外,男人只有闪躲和举剑格架的份儿。
达奎种种快速、巧妙而美丽的旋转移步身法,原是斗牛场上用以闪避狂牛冲击的姿势,如今却连贯为一套密集追击敌人的致命舞蹈!
男人完全无法捉摸达奎如穿花蝴蝶般的身法,只能不断后退回避。
达奎的“舞步”愈来愈急。
“童贞圣母的眼泪”的锋锐银芒,不断从男人身前或两侧划过。男人的雨衣又多了四道破口。
“舞步”一直紧逼男人向后急退的身体。
男人再退三步——背项贴到石壁上!
“舞步”骤然停顿。
男人感到一股不祥之兆。
一束极盛的银光迎面而来!
男人本能地扭头闪避,横向跃出!
男人再度以“回鸦斩法”的身法跃起,但这次却是纯粹的闪躲,不单无力回身反斩,反而要借势往横方滚地而去。
只是相差刹那,“童贞圣母的眼泪”刺进了石壁中达一寸之多!
男人滚到达奎的数公尺外方才站起,右耳鲜血直流,沾到下巴的胡子上。
达奎的身体停顿良久,方把宝剑从石壁拔出,发出一记极度刺耳的刮声。
他转身瞧着男人,露出可惜的表情。
男人摸摸右耳,愤怒地看着手指沾染的鲜血。
他单手举剑朝天,狂暴地吼叫!
“你以为我只有‘回鸦斩法’一式秘招吗?”男人戟方剑指向达奎,盛怒说。
他伸出沾血的另一只手。“你要为这鲜血付出代价!我要教你明白,你们的欧洲剑技是如何不堪一击!”
“哦?”达奎以看着狂怒斗牛的眼神看着他。
男人的神情却蓦然平静下来了。他双手举剑过顶,刃尖直至向上。
“这是你一生最后瞻仰的剑招。”男人合眼,一步一步缓缓后退。
达奎感到奇怪,却并无狙击向前,只是再次举剑摆出“死亡之舞”的优美架式。
男人继续后退。两人的距离已超过二十步。
“这秘招的名堂是‘一心一步’。”男人止步,睁眼。“是我国剑坛的最高剑技之一。”
达奎无法了解、分析男人这个简单的举剑姿势。这个架式简直全身都是空隙,双手举剑过头也只能单存垂直斩击,全无奇特变化可言。
达奎更不明白,男人何以要把距离拉得这么远。
他只好静待男人出招。
男人的架式有如一座峭拔高耸的尖山。
男人目光直盯达奎双眼。
达奎只感到男人的眼瞳深邃无比,似乎蕴藏着一股不断狂乱流动的事物……
达奎看见了,是浪涛。
是在飓风下奔涌、旋转、吞吐不竭的浪涛……
男人就在此刻发动,迈出极宽大又极急密的步伐,直奔向达奎!
达奎把持剑的手肘收屈,准备迎击。
男人在奔跑间,轻轻把高举的长剑垂下来,刃尖直指达奎的咽喉。
剑刃降下的动作是如此轻盈,但在达奎眼中所见的,却是一座瞬息间挟着千顷气势迎头崩倒而下的高山!
达奎的心首次涌现一丝恐惧。
男人奔至达奎身前六尺时,手上长剑无声无息地刺出。
刃尖如毒蛇的利牙直取达奎咽喉。
达奎眼目充血,紧盯面前刺来的剑刃。
他决定以千锤百炼、锋锐无比的“童贞圣母的眼泪”,把敌人长剑削断!
银光划出。
“童贞圣母的眼泪”削向男人长剑前端五寸处——达奎深知对方的剑以此部位最为脆弱!
两剑即将交击——
“童贞圣母的眼泪”只削过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