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的毛发,光是看看就让白如意喘不过气来。
她害怕,
可是在鸨母的逼迫下,还是要一个又一个的见这些人,陪他们说话。
这时候,一个书生,便引起了她的注意。
混在他们其中,
他实在是太特别,也太不起眼了。
穿的是满大街都可见到的粗布麻料,却洗得干干净净的,上面没有任何的污渍;除了一根束发的木簪子,也再没别的装饰了。
特别是那一双手,
洁白干净,修长而骨节分明,
带着书卷气息。
白如意不知道他是怎么凑够和自己饮一杯茶的时间的;她只知道,他们初次见面说话的时候,他一直低头看着面前的茶杯,轻言细语地回答着自己的问话。直到时辰到的时候,他才有些羞怯地看了自己一眼。
只那一眼,
白如意便觉得,
自己心中长久的惊惧,好似烟云一般的消散了。
后来,
后来,白如意每日里最期待的,便是见他。听闻他没钱递帖,还嘱咐了当时伺候自己的丫头给他送首饰银钱。只为了他能按时来,陪自己说说话。
后来,
他便说要给自己赎身。
可他说,身上暂时凑不出那么多的钱,要白如意等他,等他高中之后,便再回来替她赎身,娶她过门。白如意心中感动,却怕他高中之后食言,便说自己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说自己有体己钱七八可先于他,到时再去外面凑个十之二三便可。
那一整个的妆匣,入手沉甸。
后来,
后来,
他便再也没有回来。
后来,白如意便听说,汉州德阳县,多了个身负万金的杜富商。
“后来,我便告诉自己,”
白如意瞧着火琉璃的眸色深沉,
“宁做富家妾,不为穷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