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息不停的声音:“燕铁衣,燕铁衣,快进来,你快进来,看我攫取了一桩什么奇宝!”
屠森这一叫嚷,那八名爬过来的大汉也听到了,八个人齐声悲吼,猛力前扑,其中一个
还惊号着:“小少爷啊……”
随着这一声号叫,屋里也响起了幼童在极度惊恐后突发的尖泣声,屠森出现在门口,右
手上,紧紧抓着一个八九岁男孩的衣领!
那八名大汉刚刚冲近,屠森已狂笑出声,跟着大吼:“那一个胆敢上前一步,我就把管
婕妤的这个小杂种给活活掏死!”
八名大汉蓦地全僵住了,他们一个个凸瞪着双眼,歪咧着嘴巴,满脸满身的血污,全是
那样悲惶,那样恐惧,又那样无助的望着这边,八张面孔上,皆是一副欲哭无泪的绝望神情。
这时,“筏帮”的人马已经全部聚集过来,但是,在发觉眼前的情景之后,也都完全和
那八条大汉一样的呆了,傻了,没有人敢越前一步,更没有人想得出应付的方法来,任是火
把通明,刀枪如林,将这幢小巧的精舍层层包围,却俱皆束手无策,僵窒着不知何所适从。
燕铁衣现在才明白那八名大汉为什么会如此紧张抢先向他攻击,才明白他们又为何再拚
死冲扑,原来,他们是负有特殊使命的,这特殊使命,就是保让他们当家的嫡亲骨血,管婕
妤的儿子!
这才真叫鬼差神使了,燕铁衣不禁暗暗嗟叹,如果这些人沉着点,不贸然向他发动攻
击,如果管婕妤的孩子在屠森身体撞门之际不受惊哭喊,无论那一桩,只要稍稍一错过,便
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也就不会有此等的困难场面出现了。
燕铁衣注视着屠森手中紧紧抓着的这个小孩子,可能八岁,最多九岁,清清秀秀的一张
小脸,白白净净的皮肤,长像确肖管婕妤,更带着管婕妤那种倔强又精明的神韵,但孩子到
底只是孩子,大概受惊过度,如今一张小脸不但灰白泛青,小小的身体更索索颤抖个不停,
模样好生可怜!
忽然,燕铁衣注意到屠森紧抓着孩子后领的五指中,大拇指竟是虚扣在孩子后脑上的─
─这是异常恶毒的一招,可以在任何时间,将拇指插入孩子的后脑中,致其死命!
冷冷的,燕铁衣道:“屠森,你的手松一点,这样会使孩子窒息!”
屠森嘿嘿一笑──彷佛天下在握一样的趾高气扬:“让我们看戏吧,燕铁衣,这小兔崽
子抓在我手上,我会叫管婕妤发疯发狂,叫整个‘筏帮’鬼哭神号,叫他们比死还要难受!”
不待燕铁衣回答,包围四周的人群已纷纷让开,管婕妤在左右的簇拥下,面色惨白的走
了过来,她左肩上已裹卷了白布──她来晚一步,想是先行治伤去了,但只这片刻的耽搁,
情势就起了此般意想不到的巨变!
管婕妤的形状,一看就知道是强持镇定,她的脸庞比纸还白,嘴唇却带着紫乌,更不停
的抽搐着,来在房门之前七八步远,她站住了,目光不看孩子,却盯着屠森,声音里有着掩
隐不住的颤抖韵尾:“屠森,放掉我的儿子……”
屠森吃吃一笑,阴沉的道:“你是在对那一个下命令?臭婊子!”
身子抖了抖,管婕妤咬咬嘴唇,低缓的道:“仇恨只是我们之间的事,屠森,与我的儿
子无关,他什么都不懂,他才仅是一个九岁不到的天真稚童,屠森,你何须作践他,威吓
他?”
屠森“呸”了一声,恶毒的道:“现在才知道说好听的?管婕妤,迟了,太迟了;你与
一般爪牙喽罗倚多为胜,以众相凌,我受够了冤枉气,吃尽了窝囊亏,现下就正是我要痛快
报复的时候!”
管婕妤深深吸了口气,沙哑的道:“屠森,如果你伤害了我的孩子,你也休想活着出
去!”
狞厉狠酷之色溢于言表,屠森粗暴的道:“不要来这套过门,管婕妤,你这老娼妇从头
开始也就没打算让我活着出去,很好,既想要我的命,我就一样不叫你好受,先在你面前宰
了你的儿子再说!”
半边脸孔敷满了药膏的“飞鹏”玄滇踏前一步,沉重的道:“说吧,姓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