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就这么办。”
于是,崔厚德道:“老潘,我问你一件事,再托你一件事。”
老潘惶惑的道:“爷,你吩咐……”
崔厚德闲闲的道:“这一两天里,你可曾见过一个单身女人来投店?二十上下的年纪,
白白净净的长得挺秀气,说起话来细声细语,是一副大家闺秀的风范。”
仔细想了想,老潘歉然道:“没有,爷,没有你说的这么个女人来小店住过,有的也只
是客人的女眷,而且模样也不符。”
“呃”了一声,崔厚德道:“这‘五福镇’上,一共有几家客栈?”
老潘龇着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道:“只有小店一家,爷,这个镇并不是什么大地方。”
崔厚德道:“这么说,如果一般行旅客商要在镇上投宿住店的话,就只有来你们这家
‘平安客栈’了?”
连连点头,老潘道:“假如镇上没有亲戚朋友的话,就非得来小店投宿不可,这附近再
没有第二家客栈了。”
笑笑,崔厚德道:“我刚才说的那个单身女人,你若看见她来投店的话,就马上通知
我,老潘,愿不愿意帮这个小忙?”
老潘不加思索的道:“爷交待的事,小的怎敢不从?爷放心,一定照办!”
在老潘斜窄的肩膀上一拍,崔厚德嘿嘿笑道:“好小子,够意思,我就知道你是个光棍
落槛的人,乾脆爽快,不愧汉子一条!”
这一拍,几几乎就把老潘半边身子全拍塌了,他斜着肩倒退了好几步,痛得龇牙咧嘴,
却又不得不堆起满面苦笑:“爷高抬了……小的理该尽力。”
崔厚德又眯起眼来:“但记着行动要快,要隐密,别叫那娘们看出破绽来!”
老潘忙道:“错不了,小的自会谨慎。”
崔厚德满意的点点头,自怀中掏出一条两把重的小黄鱼来,塞进对方鸡爪般的手中:
“会去吧,这是赏给你的,若是这趟差事办得俐落,还少不了重重有赏,伙计,眼皮子活络
点!”
暗暗一掂手里那根小金条的分量,老潘立时更加了三分殷动,七分恭顺:“这位爷,你
可真是……呃,客气,小的怎么敢当?这原是小的该当替二位爷效劳的事呐。”
崔厚德笑吟吟的道:“收下吧,咱们彼此全不用虚套,敞开胸怀谈交易,这才叫四海,
嘿。”
老潘赶紧再三道谢,躬着身子退出房去,又那么轻手轻脚的把房门给掩上了。
崔厚德转过身来,同床上半倚着的燕铁衣道:“魁首,就是这么办吧?”
燕铁衣低沉的道:“眼下也只好采用这个‘守株待兔’的法子了。”
崔厚德道:“但是,要等多久呢?”
低喟一声,燕铁衣道:“两天,或者三天也行,过了时间若还等不到她,我们就再往前
下去。”
崔厚德微显愁容:“这里假如还堵不着那丫头,只怕我们就非要追到‘龙泉府’才行
了!”
燕铁衣双臂枕在脑后,眼望头顶的斑剥“承尘”:“‘龙泉府’或是更远的‘下脚埠
头’,甚至追到天涯海角,也一定要拿住她,二领主的血仇不能不报,这段公案更不能不
结!”
崔厚德道:“但愿她没走别的路,更希望她不曾抢在我们前头……”
燕铁衣道:“这种可能性不大。”
欠着腰,崔厚德道:“魁首,你还是歇一会吧,我不打扰你了。”
燕铁衣颔首道:“你也回房歇着,放机灵点,可别睡得太沉。”
崔厚德离开之后,燕铁衣独自躺在床上,虽然身体业已极度疲倦,但却一时无法入睡;
一个人在静下来的时候,思潮便会相对的澎湃了,他想着很多事,也做着许多假设与推演,
当然,主题离不开舒妲──那只“白鸟”。
燕铁衣只见过舒妲一次,印象虽已不算鲜明,也还不至于糊,他仍然记得起舒妲的面貌
来,那是一张柔美而秀逸的脸庞,瓜子型的轮廓,五官均匀而适中的相互衬托着,部位之间
线条的对比尤其是精心的杰作,几乎是无懈可击的润丽及高雅,充分显示出一个少女明艳动
人的光辉来,令燕铁衣最不能忘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