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黄药师分毫不差与她合上。那日一曲终了,黄药师要去寻银环,冯蘅则派人来请他一叙。黄药师拒绝了,却又在找银环的途中遇见了被人纠缠落入湖中的冯蘅。
他救起了人,冯蘅醒后告诉他,她孤身一人,在临仙楼做琴师。本也是个好差事,奈何一日不小心露了面,后来便有纨绔纠缠不休。虽有琴楼老板一力保她,但今日还是差些丢了性命。
黄药师同她说话,觉得脾性也好想法也好,两人竟是意外的相投。
他已是三十岁的人,却是第一次遇见叫他动心的女子。
他同银环说,他很是喜欢这个姑娘。
他哄着他,与从前一般无二:“澜风,冯姑娘很好。日后,她会与师父一起待你好。可是觉得师父这几日因她冷落了你?”
依旧是哄着孩子的模样。
黄药师想着这个孩子离了他便睡不好,轻声道,“澜风,你要知道,师父不会因着任何人而亏待了你。你不必着急长大,你就按着自己的步伐慢慢来。”
真是,难得的温情,难得的解释,难得的安慰。
黄药师啊,一个从来不屑解释的人,愿意轻声细语的解释给他听。
可是,可是,谁又愿意去听他不疾不徐的说着对另一个人的喜爱呢。
银环望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有他的,满满的都是他。
他居然此时此刻才发现,他曾以为的一步步接近,原来只是一厢情愿的喜欢。这个人是他的师父啊,而他是他的徒弟。师与徒再亲近也只是亲人,不会是爱人,陪伴得再久,也总有要分开的时候。
他霸占了他枕边的人十年,如同其他睡在父母身边的孩子。可最后,能陪伴着到白头的只有父亲母亲相互两个人,不会是那个孩子的。
孩子再亲近,也终归不如爱人相伴久长亲密无间。
想来也是,谁会喜欢上自己从小养大的小孩子呢。又不是有病。
银环想哭,没哭出来。
黄药师说的再多也无法去改变事实。说的再好听,也总不如做起来使人信服。
这个人,成了别人的了。哪怕他说是还属于自己。
他垂下眼睛,轻轻答应了一声,口中小小声的,好似祈求:“师父,你等等我吧。你等等我,等我长大。”
到底还是个孩子。小崽子从小便同他形影不离,生怕有人将他抢走,是个惯会吃干醋的。他要他等,那便等吧,总归他慢慢陪他长大就是了。陪着他,等他到不需要他陪着便能好好睡去的那一天。陪他长大到身边有了另一个人,或者羽翼丰满要飞出去的那一天。
“好。师父,等你长大。”
他答应他了。他说他要等他长大,他会等他长大的。
他答应了他的事情总是允诺的。
可他根本不知道银环想要他等他,是为了什么呀。
他什么都不知道。
……
师父有了一个心上人,他的心上人也喜欢他。
银环总不可避免的听见琴箫合奏,避无可避的遇上黄药师望着冯蘅的目光,最后无处躲藏的瞧见黄药师折了一朵桃花,亲手簪在了冯蘅的发鬓上。
银环转着竹笛手顿住了,正同他对招的梅超风却收不住自己的鞭子。
“大师哥!”
银环反应过来,往后躲了躲,还是没完全躲开,一鞭子甩在了脸上。
阳光和暖,桃花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