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走,自己离开,趁现在或许还可以重新开始。
他才十六岁,未来那么长久,他总能够重新开始,重新去认识这个世界,重铸自己的世界。总可以的。
“……我不想……做你的徒弟了……”
“你再说……”
“师父……”“师父!”梅超风抖着腿跪过来,揪住黄药师的衣摆,声音都在哆嗦,“你别……不能再打……”
黄药师忽而一僵,好像整个人被分割开来,又强行被缝作了一个。
银环倒在地上,后背皮开肉绽,鞭伤纵横,淋漓的鲜血从中溢出来,打湿了雪白的衣裳,染红了身下的桃花。他的脸侧埋在地,鼻息间是桃花竹叶混合着青草的香,哦,还有泥土与鲜血混合的腥臭。
黄药师紧攥着沾染了鲜血的竹枝,枝上的竹叶早剥落在地,凌乱的撒着,还有碎叶碎花粘在银环的伤口上。
这个孩子,他疼了十年,没一次真同他动过气,连罚他跪,都怕他硌着疼。
他敏感,脆弱,没有安全感,好像随时都做好了被抛弃被辜负的准备。
他拜他为师的时候问他,会不会好好待他。于是,他好好待他。他只觉得该待这个孩子好,随后觉得不够,得再好些,最后又更好一些,还是觉得不足够。他想,得好到他可以放肆的哭,也可以放肆的笑,可以肆无忌惮的同他说他要什么,不要什么。
他孑然一身之时抱了一个孩子在手心。他轻轻软软的叫他一声师父,搂着他的脖子小小声的同他撒一次娇。
他一第声师父,第一个笑容,第一次抱住他,第一次同他说要,第一次同他哭,第一次在他恼怒之时握住他的手,只瞧着他满眼都是他,又轻又软的叫了一声师父。于是云销雨霁,天朗气清。
冷澜风是他的谁?
那是他抱在怀中的羁绊,守护着一点一滴亲手牵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