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成说:“赵钱孙李,大家出主意。不是你们大家帮忙,恶龙斗难斗地头蛇。来,我今儿借酒敬佛,感谢大家。”
运仁说:“这次吕趔子,想个螃蟹香个口,倒着螃蟹咬一口。不仅赔六百斤谷子,还倒找八十块钱呢。”
秀娥说:“哼,哪是趔子赔的?不呢。昨天,我到竹园剁竹子做烺杆。吕趔子在河边放牛,他问我要几根竹子织鱼簾子,准备在坪上禾田里养鱼。我故意问他,这次调田赔钱赔粮的事。他说钱粮都是刘光汉用村上的钱替他赔的。’我讲黑猪吃菜,白猪抵罪。哪有那么会子事啊?他把情况一五一十地给我讲了。他说刘光汉利用他要调田,用酒把他灌醉,斥他去割义成叔的禾,牵起牯牛挌打。出事后刘光汉找过他,他不敢要他赔,怕他翻楦头,猪八戒倒打一钉耙,把刘光汉的败露说出来。只是嘱咐他钱粮村里替他赔了算了,不要说出去。别人若问起就说是自己出的。他说刘光汉是个鬼花子,不是个好人,害得他罪了义成叔。”
大家听秀娥一说,都懵了,屋里一阵沉默。
运仁气愤地把就杯子掼在桌子上,说:“这哪像个村书记。狗日的冇好的,慷公家之慨!拿我们大家利益做人情。”
启南说:“他早就不像个村书记了。他的本来面目,你今儿才看清呀?心业卑鄙毒辣呢。”
盛兴说:“我们还要让这样的人当书记作吗?让他骑在咱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村里没有人了吗?”
义成说:“这个人老谋深算。你们看他一二十年来,村里都发展个党员吗?”
运仁问:“他为什么不发展党员呢?”
小秋说:“这还用问,因为村支部书记必须是党员。按照党章的规定,村一级党组织,是在村党内选举产生的。不是党员,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人们一万个拥护,也不能当村支部书记。这样,就不会对他村支部书记权力构成任何威胁。他就可以永远控制村里的权力。”
运仁说:“我们不可以选义刚叔?义刚叔是党员。”
小秋说:“我们没有选举权。他们是在党员内部选举,党员才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何况,选举只是一种形式,大多是上面任命指定的。这年头朝中有人好做官呢。”
盛兴说:“照你讲的,我们村就永远没有希望了啰?就让这贪官污吏横行霸道。我们老百姓就会遭一辈子殃啊!”
小秋说:“谁讲没希望?只要谁不为咱老百姓做好事,贪污侵占村集体财产,搞*,吃我们老百姓的血汗钱。我们就有权起来反对他,向上级反映情况。中央不是也在提倡加大反*的力度吗?我们要趁热打铁。”
第25章、秀娥(5)
启南说:“对,我们要趁着现在有空,把我们村里历年来账查清楚,还有煤矿,卖给辰露罐头厂的土地,我们要对每年村镇提留几笔大账等都要算清楚。不然,到双枪了又搞不停到了。双抢过后又要交水费,一拖又是一年。”
运仁说:“大家要商量个办法,不能再长扑拉卡地拖下去了。若是村账再不算,今年的税费摊派任务一下来。到时我们怎么办啊?义刚叔,那你给我们拿个注意。”
义刚说:“来,来,大家先喝酒,酒喝好了再说。还有那么多鱼,野鸡肉和兔子肉。天气热了,剩了就会廋的。秀娥,你吃饭多夹点菜,莫那么攉饭唦。”
先前,由于大家只顾说话,把天气热都忘记了,现在一提起,都感觉到热得有点儿特别。不知是酒的缘故,还是天气的缘故,总觉得与往常不一样。俗话说‘冷不过三九,热不过三伏’。还没到三伏天呢?天就热得有点儿不同经。大家的脸上,身上都冒出了热汗。他们有的解开衣扣,有的撩起衣襟揩汗,又找扇子搧风。
秀娥走到灶屋里,把焙焦的锅巴撒了点微微盐,又淋了些腊肉猪油,铲起端到桌子上,给他们下酒。香喷喷的锅巴一摆到桌上,大家七手八脚地你一块,我一块分开了,都只说好吃。大家边吃边商量着查账的事情。
秀娥见大家在商量事情,屋里太热,就走到屋外的禾场坪里,想敞刚凉风。
夜已经很深了,一轮圆大的月亮,高挂在西南的天边,月亮的周围,晕着一道圆赳赳的辉煌的光圈。几缕云彩,缓慢地飘移着,遮住了月亮,大地一下子暗了下来。玉盘似的月亮,时隐时现在云彩后面,就象一位披着头盖的新婚姑娘,急切地想揭去遮盖在脸上的婚巾,显露自己美丽的面容。月亮在云彩后面努力地穿行着,偶尔从云彩缝里射出几缕水注般的月光,照得大地明晃晃的。远处的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