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孩子的话，躺在床上的女人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她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打湿了下面枕着的枕头。 小男孩顿时慌了，赶忙去拿了纸巾，小心翼翼的帮妈妈蘸去了眼角的泪水，这才开口道： “妈妈不哭，是不是我不够听话？只要你答应我，我还可以帮着洗衣服，帮着做很多事情。” 女人深深呼吸了好几次之后，把情绪压了下去，故意笑道：“你听谁说，人能活一千岁，一万岁的？” “电视上不都是那么演的？那些仙人都是啊，还有那些电视剧上，那些人不是喊着千岁万岁的？”小男孩懵懵懂懂的回答道。 “妈可没那个福气，千岁万岁的，这辈子也轮不到我。”女人当然知道，那是电视剧里喊皇上和皇子公主的，忍不住打趣了一句。 小男孩却哭了起来，他伸出胳膊搂住了妈妈的脖子，将自己的小脑袋凑在了妈妈脖子里：“呜呜呜！妈妈，你不许死，不许有事，你要陪我一直活下去。” 女人的眼泪也再次滚落下来，小男孩更是哽咽的上气不接下气，她害怕儿子哭出事，于是哄骗道：“好了好了，不哭了，妈妈答应你，以后只要你能考试一百分，妈妈就一直陪着你。” “太好了！”小男孩顿时破涕为笑，脸上的泪水都来不及擦拭，就迫不及待的在妈妈的脸上亲了一口。 “你这傻孩子……” …… 画面再次变化。 小楼的堂屋已经布置成了灵堂，女人的遗像摆在灵桌上，女人静静的躺在冰棺里，苍白的脸上表情安详，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院子里乱糟糟的都是人，今天是下葬的日子，这是负责丧葬的人在用小型拖拉机把棺材运进屋子，准备把人装进棺材下葬。 一切准备妥当，拖拉机拉着棺材准备出村，可是到了孝子拦棺摔盆的环节，却出了麻烦。 “当儿子的呢？人咋不见了，要摔盆的。” “刚才就没见他们家大宝，我还以为孩子小，不用来送呢。” “咋会连规矩都不懂，只要会走路，就要来送的，快去找找人在哪里。” 几个大娘赶忙分头寻找，终于在女人生前的那个小房间里找到了小男孩，他此刻正傻愣愣的坐在妈妈以前躺的病床上，一言不发，就像是木偶一般。 “孩子，你听大娘说，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规矩就是这样，你是当儿子的，去把瓦盆摔了，送你妈最后一程，要不然她没办法安心上路。”来劝说的大娘红着眼眶劝说道。 “大娘，我妈没有死，她答应过我的，她答应过我，会好好的，会一直陪着我的。”小男孩认真的说道。 “你这孩子……”大娘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把他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外面又有人催促道：“找到人了没，时辰可不能耽误。” 大娘用力抱起了小男孩：“乖儿，听大娘的，你听大娘的，去把盆摔了，别的以后再说。” 小男孩像是一个木偶一样，被大人交代着，摔盆，磕头，到了坟地，又把第一捧土放在了母亲的棺材上。 …… 从那天之后，小男孩就变得十分沉默，他每天按时上学放学，上课认真听讲，每天回来后，认真的写完作业，他还学会了做饭，还要给在镇上建筑队上工的父亲做饭，等父亲回来一起吃。 只是，他只要没事做的时候，就会坐在自家的院门屋檐下，张望着村口的道路。 村上有人忍不住问他：“你天天坐在这里，看什么呢？你爸都要等到天黑才会回来。” “我在等我妈回来。” “傻孩子，你妈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怎么可能回来？” “我妈没死，她不会死的，她答应过我，说会一直陪着我。”小男孩倔强的说道。 “那都是骗小孩的话，生老病死，人怎么可能一直不死？” “不！你说谎，我妈从来没骗过我，她答应过我会陪着我，就一定会做到的。” 村民看着小男孩涨红的脸，知道再争论下去也没有意义，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开了。 …… 春去秋来，庄稼绿了又黄，山花开了又谢，大雁开始南飞。 男孩长高了不少，可他身上依旧穿着去年的旧衣服，那些衣服已经有些小了，穿在身上明显短了一截，看起来相当不合身。 他大娘看他穿的衣服不合身，心中可怜，把自家孙子的旧衣服从箱子里翻了出来，拿给了小男孩。 随着日子的推移，小男孩变得越来越沉默，脾气也变得有些不太好，学校里那些小孩，只要谁说他没有妈，他就会跟他们狠狠打上一架。 可他的学习成绩却一直很好，上课时特别认真，每次都考一百分，老师也护着他，那些调皮捣蛋的学生也就很少敢招惹他了。 只是，他喜欢坐在院子门檐下的习惯并没有改掉，只要一有空，他就会坐在那里，看着村头过来的道路。 直到有一天，他爸从街上回来，领回了一个打扮有些妖气的女人，住进了家里。 从那天起，小男孩就再也没有坐在自家院子门檐下朝着村口的道路张望过。 他爸是个爱面子的，村上人见到他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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