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见他正沉入一种伤心,懊悔、痛恨、惭愧复杂的激动中……
仲玉不知怪人,听到自己的家世,为何露出异样的神态,是上一辈的仇人?抑是亲友!但又不好直询,只是关怀的怔望着。
良久,怪人慢慢抑起头来,眼望天空,梦呓似的自语道:“云霄……她还在人间……十八年了……”
说着,泪水顺腮直流,旋又望着仲玉,眼神中射出惊喜的柔辉,但却冷然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语气极其冷硬。
仲玉顿即疑惑不解,心道:“这怪人怎么了,获知我家世之后,如何面浮悲色……对娘的名号,好象非常熟悉,又说十八年,十八年的时间,代表什么意思呢?……既是父母的朋友,对我这般冷淡,反之,为什么会流泪?…那么他与父母是什么渊缘……莫非他……”
“娃儿!”
怪人见仲玉沉思不答,倏地低喝道:“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不说?”
仲玉当即答道:“晚辈文仲玉……敢问前辈如何尊称?”
怪人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哈长笑起来,其颤抖的笑声,隐含无比的悲怨,和不可明示的欣慰,而腊黄的脸上,呈现着两条闪烁的水痕……
笑声突然竭止,道:“文仲玉,好名字……可是老夫的名号,久久为人淡忘,不说也能……”
仲玉见他近乎发狂的样子,对自己的伤势竟毫不在意,这怪人倒真是铜筋铁骨,而且不愿道出名号,心中好不奚巧,于是,试探地道:“前辈是否与家父母,有过数面之缘?”
怪人愣了一下,愠色接道:“认是认识,只是相交甚浅……你问这些干什么?”
说着双目暴射精光,如同两柄利刃飞掣,紧瞧着仲玉,似乎又将发迁怒。
仲玉顿时不再吭气,默默立着。
这时,绣纹因闻到吓人的笑声,已翩然飘到仲玉身侧,见怪人伤得那样,而且对仲玉似无太大恶意,所以,也是心生疑惑,睁大一双秀目,不停地扫视怪人和仲玉,怎么?他们也在讲和?怪人见绣纹来到,电目一转,即朝地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好象要看出有什么毛病一样,是以把绣纹弄得粉面通红,噘着小嘴没吭声,心里却在暗骂,老不正经……
到底她生性端庄持重,如果换上慎芳,或是马婉吟,见这样一个怪人,盯盯地瞧着,怕不早已骂起来了。
少顷,怪人间道:“你是什么人?”
绣纹顿时被问得一愣,奇怪,为何突然这样发问?方想愤然作答。
仲玉已抢先答道:“她是家母的弟子,名叫鄢绣纹!”
怪人木然点头不已,对眼前一双璧人,心里有说不出来的快慰,但表面则无丝毫欣悦的神色,迟疑一会,回头向躺在地上,尚未醒过来的尹翠鸾瞥了一眼,说道:“你们既是云霄的骨肉,毁剑之事,再不追究,因为彼此尚有点关系,恐有伤世谊,但你二人必须答应,寿命我徒儿了却亲仇。”
仲玉接道:“晚辈有言在先,令徒报仇之事,竟当鼎成到底。”
怪人频频点头,忽地面色一寒,又道:“但是需知你们助我徒儿报仇,并非是义伸援手,而是助人为了助己,也许你们现在听不懂,以后就会明白的……”
仲玉和绣纹,对怪人助人助己的话,真是莫明其妙,为什么现在不说清楚,要等以后让事实作答复?接着,又闻怪人继道:“记住,三天以后,我徒儿会前往桃花源寻你们,而且这地方也不准你们以后再来……”
说话中,脸上倏现痛苦之色,把牙一咬,忙取出一只小瓶,倒几滴红色药水在口中,深吸一下,接道:“你们今天住哪?”
仲玉回道:“即返桃花源!”
怪人唔了一声,用手一指左方森林,道:“从这种林中穿过去,山崖边有一条小路,顺着路走,不用一天便可出黔北山地,但路上须得小心……你们去吧。”
说完,身形倏地凭空拔起,变式斜纵,落至尹翠鸾身边,用手一操,夹着娇躯,径向右边林中扑去,转瞬间,便已消失不见。
怪人的身法,端的奇怪,简直如一阵风似的,直把仲玉和绣纹惊在当地,两人心中自在猜疑。
仲玉对怪入迷样的身分,在脑中盘旋不已,装满了问号,而绣纹则挂记的是,那美如娇花冷若产的尹翠鸾,希望三天之后,真会去桃花源,“洞天别苑”又多了一个丽妹。
少时,绣纹拉一下仲玉,说道:“别再耽误了,我们赶路吧。”
语音一落,身腾起处,已领先向林中疾跃,宛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