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在外听得,失声大哭起来。那娇柔声音又说道:“相公,你听她们哭呢!不要出什么事才好?”那男子声音道:“让她哭去!这臭娘皮不惹事才怪!臭娘皮,说她两句竟然就负气跑出去,这么长时间不回来,我还以为死到哪儿去了呢!却不知惹了什么样麻烦事回来!看我不好好收拾她。”那沉稳声音叹口气说道:“她们从未单独出门,又没人侍候,在外受累受苦也够了。小宝,让她们进来吧。”那男子声音未曾回答,那娇柔声音说道:“我去开门。”显然那男子很是听那沉稳声音女子的话,似乎从来未违背过。
只听得清脆脚步声,门“吱”的一声开了,走出个二三十来岁清秀乖巧女子来。那女子见公主哭哭啼啼,却不见小公主,很是吃惊,让过公主进去,见一老者跟随在后,却不认得,便问道:“先生找谁?”
顾炎武不认识那女子,只道是贴身丫头,开口说道:“有劳姑娘相告,有老朋友特来拜访你家韦小宝韦公子。”那女子看了几眼顾炎武,甚为警惕,这些年远避在此,极少出门,便是要避开以前熟人,平时对外也不说韦小宝姓名,几年未曾有人上门,这人是谁?却又如何得知相公住在这里?仔细打量,却记不得是谁,便说道:“先生少待。”转身进去通报。
顾炎武站在门外,听得里面吵成一团,公主哭哭啼啼,男子暴跳如雷,大声叫骂,几个女子声音劝说,想是公主说孩子被掳之事,只听得那沉稳声音说道:“小宝,算了,还是先找回孩子要紧。其他是祸是福,且听天由命吧!”顾炎武心中暗自庆幸,心想:“若非如此,焉能得见?”
又过了半晌,方慢腾腾走出一个中年男子来,二、三十来岁年纪,中等偏高,身材瘦削,尖嘴猴腮,贼溜溜一双小眼睛,若不是长出短荐胡桩略显庄重,活脱脱便是以前那个韦小宝。
韦小宝一见顾炎武,面容失色,背转身欲走,顾炎武慌忙叫道:“韦香主慢走!韦香主莫非不认得我了?”韦小宝转过身来,眼珠一转,摸一把油亮亮光头,嘻嘻笑道:“啊,我道是谁,原来是顾先生!”
韦小宝回头大声叫道:“双儿、阿荃,快来瞧,是顾先生、顾亭林顾先生!”又骂道:“臭娘皮,竟然不识顾先生,说什么里衫、外衫,真是岂有此理!”一看顾炎武尚在门外,颇为尴尬,忙嘻嘻笑道:“失礼失礼!顾先生莫怪!顾先生快请进来坐。”顾炎武心想:“若不是我揭穿了你,你还要装糊涂,哪会认得我顾炎武?亏得我早有准备,要想骗我却也难!”心下坦然,跟着韦小定走进庭院来。
庭院十分宽大,种满花草,花草间摆着石凳石桌,插满葡萄架挂满青藤,虽然日头高照,架下却甚为荫凉,置身其中喝茶、下棋、打牌,甚是遐意。顾炎武暗想:“这小子倒会享福。”
韦小宝引着顾炎武穿过庭院,来到正厅,分宾主坐下,大声高叫:“大老婆、小老婆、大大小小老婆,大猴子、小猴子,快快出来见过顾先生!”
顾炎武听得他乱七八糟叫唤,扑的一声笑出声来,慌忙又正襟危坐,连连说道:“岂敢打扰内眷。”
不一时,花花绿绿走进六个女子和两个十来岁左右小男孩来,刚才开门那女子也在之列,公主却不在其中,想是在生气。韦小宝说道:“顾先生是天下有名的老先生,不是好色之徒。你们都来见见吧!”顾炎武心下骂道:“胡说八道!”
那些女子便上来行礼,慌得顾炎武还礼不迭。年稍长声音沉稳的叫苏荃,大着肚子,顾炎武是认得的。开门的是双儿,其余阿珂、曾柔、方怡、沐剑屏一一道来,顾炎武应接不暇、手忙脚乱。那两个小男孩一叫韦虎头、一叫韦铜锤,顾炎武听得如此名字,心中暗自好笑。两个孩儿却甚是顽皮,一点不害生,跑上来便抓鼻子掏口袋,阿荃、阿珂忙连声喝止。顾炎武哈哈大笑,说道:“这孩子,真是逗人喜欢!”掏出两个无锡产的泥娃娃,笑道:“远来仓促,没什么礼物。这个拿去孩儿们玩去。”这泥娃娃俗语“阿福”,以无锡出的为最,虽然不贵,但做工精细,品种多样,天下有名,是以珍贵。
韦小宝笑道:“这两个小猴子,无法无天,尽捣蛋。还没长大,就要比过水帘洞的孙猴子,要大闹天宫了!我韦小宝是艳福齐天,小猴子是捣蛋翻天!他妈的,哈哈哈!”回头说道:“好啦好啦!大大小小老婆们,快带着小猴子滚蛋,我和顾先生好久不见,要说说话呢!”那些女子便叽叽喳喳带着小孩各自回房。二人重新入座,韦小宝吩咐下人献上茶来,却是上好西湖龙井。
二人寒喧一阵,顾炎武呷口茶,说道:“韦香主真是洪福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