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家是一种责任、家是一份期盼,但此刻,刘远感觉到,家就是千金难买的亲切感、安全感,还有让人放飞心情、打开心怀的地方。
“这地方,太特别了。”
“天啊。这地方,是人住的吗?”
“怎么会这样,这些都是人挖的吗?”
绕过雪山,众人看到的,那是和大唐中原地区截然不同的环境:除了漫天的黄沙。还有一些被风蚀得千奇百怪的地貌,各式各样的背鲫形垄脊和宽浅沟槽。形成一个让人惊叹不已的景观。让人感到大自然的威力和鬼斧神工,就是马车中的赞蒙赛玛噶,也忍不住掀起车帘,抱着小刘雪,兴致勃勃看她也未曾见过的景像,眼里也出现惊叹之色。
候军有点好奇地问刘远:“将军。听说这里诅咒之地,玉门关内,一片青葱,玉门关外。就是无边无尽的黄沙,好像成了两个世界一样。”
“诅咒?你相信吗?”刘远反问道。
“不是很相信,但是也想不明白。”
如果以前,候军会大声说相信,不过自从刘远破掉吐蕃所谓的“诅咒”后,对这些就不那么相信了,不过他对刘远有一种盲目的迷信,认为刘远无所不能,于是,他就把目光放在刘远的身上了。
刘远点点头说:“你这样想是对的,其实,我们所住的大地是会动的,比如说有的山会一年比一年高,有的沟一年比一年深,不一而足,在大唐,南方多丘陵,北放多平原,不同的环境、不同的气候就会有不同的地形,比如说这种地貌,其实由风蚀而成的,原因很简单,原来这里有树有水,后来雨水少了,变得干旱,那原来的土地就会干涸开裂,那些松动沙土被吹走,日积月累,就变成这种状态,至于关外和关内不同,其实很简单,就是汉武大帝选址时,就是选择在分界点筑起阳关和玉门关。”
关勇吃惊地说:“将军,你真是多才多艺,博古通今,好像没什么事难倒你的,不过你什么时候来过这些地方?又会知道这么详细的?”
刘远当然不会说,这是自己在后世从地理课上听来的,把这些推给胡商道:“听胡商说的啊,他们到大唐做买卖时,我空闲之余跟他们聊天知道的,这叫什么,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众人闻言,都信服地点点头,不少人心中暗暗重新审视一番那些胡商:原来他们知道的还是挺多的。
于是,一行人一边说,一边聊,径直朝阳关走去。
刘远趁机上了赞蒙赛玛噶的马车,逗了一下女儿刘雪,然后笑着对赞蒙赛玛噶说:“公主,到了这里,就等于到家,不用再提心吊胆,我们计划在阳关过夜,你有什么想吃的,我一会给你弄。”
“对你来说,那是到家”赞蒙赛玛噶有些落寞地说:“对我而言,那是离家越来越远了。”
近乡情更怯,离乡情难舍,在处于险境时,赞蒙赛玛噶恨不得早日飞到大唐,这样不用担心受怕,也不用抱着刚出世的女儿奔波劳碌,可以当真踏上异乡的土地时,赞蒙赛玛噶的内心,却被乡愁所填满,脸上早就没有了笑容。
人离乡贱。
刘远握着她的手说:“公主,保家卫国,上阵杀敌,自古以来,那都是男人应做的事,你只是一个弱质女子,还提刀上阵,对吐蕃,你已经人做得不能再好,也足够回报他们的恩惠,现在你只是做回一个普通的女人应做的事,我想,这些都可以理解的,由此至终,你并没有出卖过这片生你养你的土地,所以你不需要惭愧,我也不会向你打探吐蕃的秘辛,这样你就可以安心做一个贤妻良母了。”
“真的?你不会逼我说出吐蕃的秘密?”赞蒙赛玛噶吃惊地说。
其实,一直以来,赞蒙赛玛噶都是认为,刘远既想夺回自己的骨肉,带上自己,除了自己有美色之外,自己所知道到的那些秘密,例如吐蕃的兵力布署等,也是刘远带上自己跑路的一个重要原因,赞蒙赛玛噶一直都犹豫着,如果刘远还有大唐的皇帝询问自己,那该不该说,要是说,又吐露多少为好,现在刘过说,不用自己为难,不由心中一喜。
对啊,虽说跟刘远跑到了大唐,但是由始至终,自己从没出卖过吐蕃,没损害过吐蕃,更没拿吐蕃交换利益,自己所做的,就是保住亲生女儿的性命,说到底,自己在战场上立功无数,为吐蕃立下汗马功劳,可是人还没走,茶就凉了,兄长也不顾手足之情,为了筑固他的地位,挽回他的声望,不顾自己的再三请求,坚决要把自己可爱的女儿去血祭,说到底,是吐蕃欠自己的。
自己并没有对不起吐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