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当兴其国,不失为偏邦之首,宋虽然应运,终不能为唐之害。”君臣言语投机,不知余鸿亦是权词以对唐主耳。岂不知宋乃开基应运真命君?故其对唐主言不失为偏邦之首。唐主一心以为与宋并驱天下,亦一时心头之热也。只因余鸿捉得宋将,故有此妄想。但世人深耽于名利之处,正合着两句古谚之言曰:
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事到头螳捕蝉。
却说宋太祖日困于孤城,愁念诸将被擒,须不见首级号令,但心上惊惶不已,正在思闷,只见军人入帐跪奏:“高王爷提领南唐兵马到城濠边骂战不已,不明其故,特来启奏知,乞万岁爷定裁。”太祖闻报怒曰:“可杀奴才,敢生妄诳读于朕,高王爷已被拿去,未知生死,况彼与朕外戚至亲,乃忠心贯日之人,岂有被擒投敌,反来讨战之理?妄报之罪何辞,义当正法。”左右正牵下报军,他即喊叫:“枉屈,倘果万岁爷不信,有半字虚词,蚁军丁自当碎尸寸斩之罪,只请万岁爷亲龙驾上城楼一观,自分真假,以免蚁军丁负屈狗命一条。”
太祖闻奏,又惊又疑。只得传旨命放下军兵,即统带侍御军人上至城楼一远观。果见高元帅在城下带领一旗唐兵,在远远驰骋扬威,纷纷箭炮攻打城池。宋太祖不胜惊异,在城上大呼一声:“御妹丈!朕在此,何得妄心胡乱行为,朕须与汝有君臣之别,实手足相加,以国戚骨肉至亲,二十年来君臣腹心一体,何得被妖道擒去,即贪生畏死,全忘恩负却心腹手足之情,改变忠肝义胆心肠,难免千秋污名也。朕今劝汝良言,劝汝急醒回头,速归回城,与妹丈共灭南唐,班师同享太平之福。”说完不住招手呼之入城之意,只见高元帅二目光睁,指手蹈足,跳叫不已的哮咆,全然不明何也。太祖见他许久不认,不以君臣相见之礼,一味长枪滚弄,大喊呼杀,觉得又羞又怒,即楼城上骂声贪生畏死匹夫,汝身居国戚,位极人臣,既然贪生畏死,投降了敌人,其情可恕,原不应投了敌人,反兵攻城,骂战于城下,还不知羞愧,此乃逆臣之尤者。喝令左右放箭。有苗军师连忙止之曰:“不可。臣想东平王乃素怀忠义奇男子,身为王家御戚,位尊爵显,建立下汗马功劳,岂轻轻投降于外敌,以遗臭名于后世?今察其神情,犹恐被妖道幻术多端作弄,则东平王独不免一死,且负屈臭名于千秋。望我主深思参详。”宋太祖闻言,一想忽然醒悟。曰:“若非军师之言,定中却妖道奸陷之谋矣。细思高怀德乃昂昂豪杰人,君臣二十载,腹心相待,岂有贪生畏死以负国恩。”只得叹一声下楼,座中不觉凄然,龙目坠泪曰:“今日朕不幸被困于此孤城,实乃主忧臣辱,细忖来十八年马上辛劳,枉用着力,八旬母后难侍,锦绣江山空成画饼充饥耳。”言毕倍切下泪。但不知何日解围,太祖脱难。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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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宋太祖当空叩祷 陈抟仙遣徒下山
诗曰:
辅正诛邪合上天,斋诚祷告理当然。
九天勿谓离凡远,帝主虏孚感格先。
当时苗军师众文武见宋太祖悲感,皆来劝慰,苗军师曰:“陛下不可伤怀,有损龙体,今十二武将虽被擒,料必李煜断不敢加害,但我城中粮草将尽,外运不通深为可虑也。且余妖道善能知过去未来之事算卜幽微,昨天要私逃拔寨不得,今不若此夜陛下虔诚祷告上苍,求祈破妖高人,须要君臣虔诚告祷,或可感格天心,有破诛妖道者,效着当日唐太宗被困高丽故事,乃圣天子自有神灵佑助,当为可信也。”宋太祖听奏,只得依允。又有管粮官上奏军粮只有一月四旬上下之用。太祖及众文武闻此皆惊,太祖复曰:“一月余粮饷三军必危矣,如何设施乃可?”苗军师也无计可施,太祖闷闷转加。是夕只得沐浴更衣斋戒,虔排香坛,祷告肃诚。将自十八年战争以义师救民,削佞诛奸,以安天下基业,已成四海混一之庆。不料南方李煜金陵一隅之地,抗拒硬横,欺神轻悔,有损国威。至出于不得已,亲领六师征讨。不期被妖道余鸿用术捉去将士,被困于孤城,粮食将尽,君臣在一月中数十万将兵,皆作孤魂之鬼。恳乞上天怜佑,早差仙洞高人收除妖道破敌,方救却数十万生灵,敢昭告于皇天上帝。太祖祀告望燎已毕,时交三鼓,各自归营帐。
是日感格天心,有值日纠察游神转将宋太祖此夜祭祷之文,上达天庭。玉帝一见表上之词,已知太祖困于寿州,他原有三载魔障飞灾,实由自取。枉杀功臣,致激恼赤眉示罚,以准折之。但今粮草将尽,救兵未到,十余万军兵性命可悯,今不若差一星君。仍令昔飞鼠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