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丈夫训劝之言,不觉一汪珠泪,但想来不可不遵从,坐至天色已曙了,丫环进水梳洗毕。即传进孩儿入内,印请母安,礼罢。陶夫人将昨夜梦王爷功训之言,一一说知世子。印也下泪一行。母子对面伤感。夫人收泪曰:“孩儿,此已往之事,父亲已为神道,天命注下,不必记报朝廷了,且登朝呈上太祖御诏,以待署君二王爷议帅,娘且依旨命。”郑印止泪,依命入朝,有二王爷一见太祖诏文呈上,方知太祖被困于寿州城,众王侯被捉去,正思王兄主上无事起惹灾殃,坐朝安享好不为美,定必领兵御驾亲征,今被困于远土,诏内命下各王女将解围。是日只得依诏旨分头命下往宣,正是纶音一降,须臾陶三春、赵美容诸女将次第上殿,二皇爷将太祖被困,诏旨命各女将领兵救驾传明。各女将军俱称领旨。二王爷即日传谕兵户二部,一面点定三军办足粮草,刻日起程进兵,固然各人无事辞驾回府。
单有赵王姑一闻郑印言及丈夫被南唐活捉去,不独此,不料高王反投唐,复向太祖倒戈,此段情由,令他惊骇不小,又不由人不气忿,并要在王兄署君谢罪。二王爷曰:“高驸马平日忠肝义胆人所共知,御妹何须过怒,料必别有原由,不可着急,今同领兵去日便得分明了。”有王姑只叹声辞别三兄回归王府。不知何日起兵赴敌。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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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高君保背母私逃 陶三春领兵进发
诗曰:
少年壮志合从军,况属君亲灾咎闻。
背母私逃情可恕,复能破敌立功勋。
住语陶氏夫人回王府,预备领兵挂帅。母子又有一番言谈,皆说及王姑美容恼恨高王爷一刻变心改节之奇也。且不表,再言赵王姑辞别回府中下坐,春山愁锁,闷闷不乐,有世子高君保,见母亲请安,一见此愁容之色,即动问:“母亲好好登朝,一回来何以有此不悦之容,且示说与孩儿。”王姑见子问及,不觉两泪一行泣下曰:“儿哪里得知,有此人伦大变之事,汝父随征身为督师主帅,躬担重任,出阵被妖人擒去,贪生畏死,投顺唐人,反戈背主,岂不玷辱高门,一家难活了,为娘岂不忿忧也!”君保闻娘言,心下一惊,面色一变。曰:“母亲此说何人传知?”王姑曰:“现有郑家哥哥领旨回陈及,且诏旨题明,岂是旁人传说。”君保听罢,一想。曰:“母亲,岂有此理,吾父王一生忠良耿性在,母亲平素所知,况我父与当今义属君臣,承情姻娅之谊,君臣一心一德,并无嫌隙,何以一夕改前事仇,即言贪生畏死,不过投降了,岂有反戈辱主奇杀,内中必有别情,母亲休得过恨,但须要带同儿往随征。一则得问父王事情,二则与王家效力。”王姑曰:“方才圣上旨谕言,二王四侯众节度使十三名将皆为敌人擒去,今汝乃不谙事少年,并非能惯疆场,岂宜同往随征。今为娘不过因奉王命,又见汝父变节之事,不得不行耳。汝若抛心不下时,勤飞递来往家书,讨信音可也。在家与君佩弟,日勤弓马,夜习诗文,不许闲游外出招非,须依为娘吩咐。”君保听了,心中不悦,复恳说一番。王姑终是不允准,只得退去不乐。
来至书楼一见弟君佩,问及起,君保并将前事一一说知。君佩听了,也觉骇然。又曰:“王伯母既不许我弟兄同往随征,唯王伯父如此糊涂,又未知真假,心下何安?况我宋朝天下十得**,只有南唐金陵一掌之地,被他如此猖狂,捉尽王侯大将,这还了得!但我弟兄有些武艺,不趁此试演一番。岂不埋没了英雄手段?不若凑此伯母、母亲未兴兵,吾兄何不先背地到潼关三王爷处,借些兵马前去报个头功。弟亦随后而到,自有个脱身之法,兄意决为如何?”君保听了弟言,深合己意,至次日晨早,君保装束了盔甲上马,只佯言出猎于南山,此日逃出王府。
已经两天之后,有王姑不见保儿进内堂询视,究查家人,家人言已经游猎两天,那君佩又不以实对。至第三天出征之期已近,有翠华李夫人曰:“君保侄儿三天不回府中,定必私往南唐去了。”君佩在旁冷笑曰:“哥哥只因王伯母不准携他随征,他闻王伯父如此信音,心内不安,故私逃去已经三天矣。”王姑闻一惊曰:“不好,少年粗率,妄作妄为,不遵教训,必中敌人之手。”言罢珠泪滚下。李夫人劝慰王姑伯母曰:“奴想侄儿虽仅弱冠之年,作事自小老成之见,今一个单枪匹马,断无去自投罗网之理,他往寿州,定由潼关顺道,必先到尊舅三王爷处借兵,方敢前往。不苦差人火速前往追问消息,或可追回也未可知。”王姑曰:“已经越却三四天,只忧他早借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