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的。
也难怪,虽然说满人发告示说这易服令“从男不从女”,可是这深衣的样式男女相差无几,放在家里哪天来官兵搜查了也说不清啊!
现在啊,人人都想着保命,还是稳当点好!
店小二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一队官兵就进了客栈。
为首的一个满洲人用怪异的汉话对他说:
虽然说皇上免了扬州的赋税,但是我们这些护城扫匪的兵也需要点银子慰劳慰劳,你说是不是。
店小二点头哈腰地笑脸迎上:
对!对!大人!可是你看我们掌柜的还没来,这银子的事我可说了不算啊!
满洲人脸色一变,一脚踢在店小二的胸口,凶狠地说:
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再来!
第二天,他们果然如约而至,
掌柜双手奉上了白花花的银两,把这群人给打法走了。
掌柜对小二说:这群人啊,习惯了杀汉人跟杀猪一样,要我们点钱也算是小事啦!别忘了我们来之前扬州的八十万人哪去了!
这一番话说的小二直冒冷汗。
不一会,外面传来了搬运东西的声响,小二探头去看,只见那群人撕掉了霓裳阁的封条,正把里面的衣服往推车上搬。
小二突然想到,这家深衣店一关,那这曾经熟悉的衣服款式不就再也见不到了么?
他像着了魔一样跑上前去,拉住一个官兵笑着说:
军爷!军爷!你看你能不能给我留件这衣服,我送我妹妹!
那个官兵扇了他一巴掌,嘴里说了一大堆他听不懂的满洲话,
旁边一位会满洲话的官兵看到了,走过来对他说:
宽袍大袖乃亡国之旧俗,窄衣小领实新朝之雅政,快滚!不然当你谋反!
小二吓得连忙跑了回去,窝囊的眼泪填满了眼眶。
唉!这汉人啊……怎么就沦落到这步田地了……
夜深,月明。
额尔瑾一人坐在客厅独自饮酒。
突然,家仆跑了进来对他说:
大人,不好了!有几个你的手下他们……他们……
家仆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了,
额尔瑾大吼一声:
有什么事情把你吓成这样!没用的东西!去把他们叫来让我亲自看看!
家仆叩了下头,急忙跑了出去。
额尔瑾是来接管扬州城的满洲人,钮祜禄氏,正红旗。
他来到扬州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一片死城了。
他亲眼看着城内的八十万具尸体被扔到城外的坑中埋掉,想到的是祖宗的万年基业由此打下……
八旗铁蹄映冷月,踏遍江南儿女血……
那种意气风发,囊括天下的感觉,他现在想想都会大笑不止。
可是今天,他却遇见了一件诡异的事情。
家仆带来了几个几个额尔瑾的手下,额尔瑾初看到时便一惊,手不自觉的伸向佩剑。
那几个人身上,居然穿着汉人的衣服!
你们几个!难道不知道易服令吗!穿汉衣者杀无赦!
额尔瑾瞪着眼睛吼道。
那几个人哭着说,
大人饶命!我们几个一开始只是穿着搜查出来的汉人衣衫取乐,没有其他的意思!
那为什么还不脱掉!
额尔瑾拔出了佩剑。
大人……我们……我们……脱不掉了啊……
额尔瑾看到他们撕扯着衣领,血水浸透了衣服。
他走向前去,仔细看了一下,
这是种汉人的女式深衣,跟那几个官兵的肌肤粘在一起,衣领的地方的肌肤已经被撕扯的裂开,鲜嫩的肉芽向外渗着血水……
大人……我们……我们……
额尔瑾挥了下手,示意他不要讲话。
他沉思了一下,说,
事到如今,你们只有自作自受了!朝廷规定,任何人不得再穿汉人衣服,留汉人发髻。你们既然不听训令,肆意妄为,那么也别怪我下手无情了!
他喝令着外面的士兵:
来人!把这几个人带出去,按律处死!
那几个人被强行拖了下去,
带走的时候他们还在喊:大人!我们知错了!我们这就脱下来!
他们用力撕扯着身上的衣服,伴随着惨叫,皮肤被撕裂开来,鲜血不住地喷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