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沈家就剩这么一根独苗,万一有个好歹,可叫我怎么活呀!哭得涕泪交加,渐渐连声音都哑了。带来的黑猫蹲在她腿旁,一直用它的绿眼睛恶毒地盯着珍晴。
珍晴被盯得浑身发毛,悔愧中又生出一丝惧意。
大奶奶一哭,满屋子的人都跟着哭起来。
丁月红干哭着挤到李玉娇身边,作势抹泪道,四妹一向伶俐谨慎,都以为小少爷跟着四妹出去百无一失的,谁晓得出这么大的纰漏。抹了半天,帕子上只星星点点的湿痕,完全在火上浇油。
李玉娇连忙道,三妹你就少说两句,小少爷福星高照,一定会好的。
丁月红不罢休,又夹枪带棒了几句,奈何杨文琴只顾看着沈慈哭,压根儿没听见,珍晴是听见了,却也觉得自己实在有错并不回嘴。独角戏掀不起波澜,丁月红只得作罢。
闹到半夜,给沈慈喂了两回药,都顺顺当当地喝下去了,众人才止住哭。杨文琴依旧留下守夜,其它人便各自回房。
珍晴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满脑子都是紫烟留给她的谜题。躺了多少时还是没有一点睡意,珍晴索性披衣下床,点一盏灯,拿一迭纸,反复地写那三句话。想得头也痛眼也花,还是不得其解。珍晴只好暂且放在一边,准备去院儿里透透气。
开门一看,雪霁和归晴的房里还有灯光。珍晴颇觉意外,暗想雪霁这丫头也有心事不成?一时起了玩心,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要吓她一吓。谁知醒着的不是雪霁,而是归晴。小姑娘正抽抽噎噎地在灯下写什么。写完后,锁进一只小匣子里。
珍晴轻声问,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在写什么?
归晴见是珍晴,擦擦眼睛道,我想我娘了,听人说小孩子要是很小没了爹娘,长大就记不得爹娘了,所以我把我记得的爹娘的事都写下来,天天拿出来看,这样我就不会忘记了。
珍晴听得心疼,抱住归晴沉默了一阵。还是归晴先问,四奶奶怎么也没睡?
珍晴淡淡地笑道,我呀,有个姐姐给我留了三个谜题,前一个我知道了,可是后两个怎么想也想不通。
归晴睁大眼睛道,什么谜题这么难,连四奶奶也猜不着。四奶奶都说给我听听看,以前我爹就常给我猜谜,总难不住我。说到这里,脸上又难过起来。
珍晴真觉得和她投缘,心想就告诉她也无妨,有点儿事分分神,也好过她动不动就想爹想娘。便把三句话都告诉归晴。
归晴想了一阵,忽然笑起来,说,我一定是猜错了,四奶奶说是三个谜题,我却猜成一个谜题了。
珍晴愕然道,一个谜题?怎么说?
归晴道,猜谜无非是猜字,猜物,猜人,四奶奶现有三句话,要是分开来猜我真猜不出来,要是连起来,我倒能猜出一个人来。
猜一个人?珍晴何等聪慧,一下子便茅塞顿开。可却有点不敢相信答案。
归晴见珍晴脸上阴晴不定,便也明白道,四奶奶也猜出来了?有什么不妥么?
珍晴勉强笑了笑,摸摸归晴头道,你人这么小,怎么眼睛尖得很?能有什么不妥,不过没想到是这么个解法,有些意外罢了。你写也写完了,快去睡吧!
打发归晴睡下,珍晴回到自己屋里。看到一桌纸张都是那三句话。原来紫烟的谜如此简单,却生生叫她想复杂了。
午时已过申时近,是羊。
前途欲迷恰逢人,该问。
雨后红日出云层,转晴。
正是杨文琴。
谜题是解开了,可是答案却更叫她迷惘。为什么紫烟临走冒着干扰天命循环的危险,留下暗示杨文琴名字的谜题?难道紫烟的死真的另有隐情,而杨文琴便是其中关键。
不,不对。紫烟从头至尾都没有跟她提起自己的事,更是一直想要帮她的。珍情细细回想起和紫烟的三次相会。紫烟的欲言又止,紫烟的怜悯,无一不是因她而起。所以,最后的谜题一定是为她而设。
可是她和杨文琴之间能发生什么呢?
珍晴百思不得其解,渐渐头疼眼昏。蓦然,眼前又现出紫烟的身影。
她感激地笑道,我想我爹娘兄嫂都是疼我的,必定年年都有祭拜,可叹我一丝也受不着。本已死心就在这井里困到嗯……
珍晴恍然惊醒,方知自己不过一时疲乏走神了。却不知为何又想起最后一次,紫烟说过的话。有所思才有所梦。珍晴对此深信不疑,她知道自己一定是因这话隐约明白了什么,可是一时还没浮上心头,否则何至于洋洋洒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