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对亡夫的真情流露。
“她,真的爱着他呢。”美丽居想,心中感到一丝宽慰。但她马上联想到自己,不由得警觉起来。她对自己说:“别犯傻,谁知道这是不是假像?”想到自己这一段时日如恶梦一般的遭遇,美丽居心里的同情没有了。看到痛苦万分的洗心玉,反生出了一丝快感,“你也有如此下场,你也知道失去丈夫的痛苦,可你……,却对我!”美丽居没再往下想,她倒要听听洗心玉再说些什么?
她的同情没有了,她希望看到洗心玉痛苦,用以来冲淡自己心中的痛苦。
“……就这样,我逃出来了。”
当洗心玉说完她从咸阳逃脱出来的事,美丽居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怎么就让她逃出来了?真不可思议,她为什么总是这么幸运?”美丽居此时真恨不得洗心玉就死在朝廷的大狱里,那才遂了她的心。如果是那样,她所担心的事将不会再出现。而现在,北门休了自己,她又死了丈夫……?美丽居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她表面上对洗心玉依然深表同情,在心里却在暗暗下定决心,决不让她再从自己手中逃脱。
她不能让她再夺去自己的那实已属渺茫的幸福。
“北门呢?他不在这里?”洗心玉渐渐地平息了自己,她没见到北门晨风,正感奇怪。
洗心玉这样一问,美丽居就心中一沉,“狐狸的尾巴露出来了。”她想,这更坚定了她自己的思想,“这不,她是来找他的,装得挺象,一切都是假的。不管怎样吧,她不到别处去,只能是她心中有他。”
“不知道。”美丽居的想法没错又错,她不知道洗心玉来到季子庐是没有办法。她掩饰着自己,不会把北门晨风休了自己的事说出来。
“我都不知道他在哪里?”她还故意这样加说着。
“他回四月春舍去了。”
“是吗?那……,我们可能错过了。”美丽居当着瑞兰的面撒谎。“好了,小玉,你这一夜奔波,是否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她立即吩咐瑞兰安排洗夫人住宿。然后又走出去对瑞兰暗中叮嘱道,“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对洗夫人说起四月春舍的事。只说我们这一段日子,一直住在季子庐,违者,别怪我不客气!”
不一会儿,云想端着一漆盒饭食进来。
“夫人,请!”她已得了瑞兰的吩咐,知道主母又不知起了什么坏心眼。此时,她正挣扎在美丽居的淫威之下,洗心玉的出现象一道光照进了她心里,同病相怜,伦落人对伦落人,何况是洗心玉。这个奇特的令她心仪的女子,她一看到她就感到这才是她心目中的洗心玉,并打心眼里敬重她,喜欢她。真有点恨不得立即追随她去,只是她知道,这不是一个做奴婢的应该想的,对此,她很有些伤感。既然自己命该如此,得不到一个好主子,她也不想看到她受到伤害。她暗自下定决心,要提醒她,别让主母再干出伤天害理的事来。
看见云想进了庭堂,美丽居立即跟了进来。
“这饭……”云想本想说,“不是那么好吃的。”但她看见主母进来,马上改了口,说,“就这样,马马虎虎了。”
“你在这里噜嗦什么?”美丽居不动声色地狠盯了云想一眼。
此时,洗心玉正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根本没注意到云想和美丽居的异样。待到洗心玉吃了饭,被瑞兰带到给她安排好的房间去时,美丽居立即吩咐葛仆将云想看押起来。她一人则坐在庭堂里的坐榻上,开始思量对策。
“怎样才能除掉她呢?”她想,“如今可不是当年,当年何须劳神,只要趁其不备,自己动手。可如今……”她真有点一筹莫展,“是啊,弄得不好,反遭其手。这是洗心玉,可不是支可天,也不是辛琪,可任由自己摆布。这样看来,杀她还真不容易。难道就这样放了她不成,这一走,可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她一想到一旦洗心玉离开了季子庐,知道了她和北门之间的事,那自己还会有什么机会?这不行!她是美丽居,她才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既不敬神,也不怕下地狱。她的心中闪过至简堂,“对,只有这样了,照样做,对不住了,姑射子,谁叫你这样没廉耻,是你错在先,怪不得我,”她决定不顾一切。
“趁她睡熟之际,马上去首官,让官府来抓她。只是,官兵一来,自己在季子庐也呆不下去了。季子庐呆不下去,那我怎么办?”这正是她犹豫的地方。但她想起了太乙山,“对,太乙山有迁园。那迁园本就有我自家的一半。”这样一想,终于下定决心,立即叫瑞兰去把葛仆叫来。
一切都在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