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先杀了你!”
“我可以把宝剑借给你,让你来杀我。不过,这样一来,你也就找不到朱辅大人的家了。”
“是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朱辅老爷虽然已经告老在家;可是夷邦的朋友们到洛阳城来的时候,都会来拜会他的。他一定有办法让我回到西南夷去。公子能告诉我,朱辅老爷的家在什么方向吗?”
“我们已经到了朱辅大人的家门口了。”
“可是大门紧闭。”
“这半夜三更的,当然是大门紧闭的了。姑娘请在这里等着,明早我去拜会大人,让大人亲自出门来请迎姑娘的大驾。”
咪苴跳下马说:“请公子借我宝剑用一下。”
“咳!为一个害死我义兄的人牵马执鞭,还要把我心爱的宝剑借给她而不图回报;以后我再也不会做这样的傻事了。”他说完就摘下腰间宝剑递给她。
咪苴抽剑割下自己的一条发辫,连同宝剑一起塞给郭仲翔;骂了一声“太无礼的恶少!”就翻墙进去了。
天还没亮,就有重兵重重包围了朱辅大人的府第。为首的军将给朱辅作揖道:“我等奉命搜查刘司徒家里逃出的一名夷女,请大人成全。”
朱辅大怒:“我虽然已经在家颐养天年,可也是采邑两千石的功臣。你们为了一名奴婢,竟然敢派兵围住我的府第,也欺人太甚了!”
那军将说:“哦!我倒忘了,如果不搜出点什么来,朱老大人不是要到朝堂上去找人理论去了吗?军士们!先把这府宅搜个底朝天,看看两袖清风的朱老大人,有没有从西南夷带回什么东西来藏在家中。”
如狼似虎的军士涌进大门,不一会而就搜出许多犀牛角和象牙来,堆在院子中间。
咪苴昂首走了出来:“这位军爷,我可以跟你们回去。可是朱老爷一世为官清廉,被边民们奉若神明。边民们知道朱老爷已经辞官,为感念他昔日勤政爱民的沛德,特地让马帮数千里地驮来一些礼品,强行留在府中。军爷不可污了朱老爷的名声。”
那军将得意地说:“这可不是你这夷女能分辨评说的,也由不得我来作判决;朝堂之上自有定论。弟兄们!把这夷女和贪官朱辅的满门都给绑了!连同这些脏物一起呈送公堂。”
咪苴激愤难平:“朱老爷!是我把祸水引到府上,才使夷民们感恩戴德的青天大老爷,这一世清名受到玷污。我该下十八层地狱啊!”说完就奋力撞开押解她的军士,试图夺取兵器反抗,被一军士挺刀劈开腹部。
那军将大叫:“不要杀她,她还没供出那个帮她逃出的主凶来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咪苴肠血满地,已经死去。
朱辅老泪纵横:“姑娘何必如此看不开,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一世苦守的清名高节,岂是这些佞妄小人能轻易玷污得了的。”说完气绝身亡。
轻纱般雨雾拢掩着的锦官城,宛如一位绰约秀姿的蚕花娘子。锦官城里,绣娘们织绣而成的蜀锦,通过彩云之南这条最古老的东西方通道,经身毒(印度)出海,最远能够到达古希腊。这些涣耀着魔幻色泽、织工精湛的绣品,成了西方贵族们梦寐以求的极品。位于古商道起点的成都郡,在东汉后期成了一个拥有四十万人口的大商埠。
出生在儒学最鼎盛时代的儒生们,活跃于锦官城内众多的书馆,向西南各民族的子弟们散播着儒家思想的精髓。在开馆授徒之余,儒生们抑制不住饱满的激情,就泼洒丹青。他们的作品成了绣娘们孜孜以求的绣样。
如果儒家少年没有新芽般痒疼的冲动,如果工织绣女没有初情般醉红的心事;人世间就少了许多付诸真情的悲欢离合。
排队索要绣样的绣娘们总是喜欢唧唧作声、抿嘴而乐,惹得书庐内调皮的孩子们忘了教规的威严而扒在窗前偷看。儒生杨飒正在挥毫泼墨,一位青衣绣娘的身影早就搅得他执笔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当那位青衣娘子的幽香袭沁他的全身时,他已画就了一副青衣娘子图递给了她。
那娘子紧张地接过画,谢谢都没说就红着脸离开了。
书院内孩子们的朗读声和高墙外的喧嚣,都没能搅扰杨飒那午后的平和心境;直到有一位青衣娘子来扣响他的房门。
“我已经绣好了,来请先生指点一下。”
杨飒浑身颤抖:“这样一件清雅脱俗的绣品,真不该落入商人的手中。姑娘能否把它留下来?”
“我织绣一年的工偿加上先生一年教学的薪资,恐怕也买不下这幅绣品来。”那娘子的脸更红了。
“我那位在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