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嬷嬷敲响了温祁的门,手上端着一碗汤药。
温祁闻见了属于藏红花的味道,直接让下人回绝:“娘娘不在。”
然而嬷嬷却并没走,而是皮笑肉不笑:“是皇上让我来的,既然娘娘不在,我进去等总没事吧?”
小宫女露出了迟疑的神色,温祁赶忙接过烂摊子,出门便笑:“让嬷嬷久等了,这丫头没瞧见我回来,就以为我没来,当真是没有规矩...”
骂完自己人,温祁又转头:“嬷嬷来此也不易,不如进来先坐坐。”
嬷嬷露出嫌恶的神色,立即摆手:“不了,坐我就不坐了,奴婢来此就是来将皇上赏赐的安胎药给您喝下。”
这会是安胎药么?温祁用脚指头想都明白。
“既然是安胎药,那嬷嬷就先放下罢。我将将吃完东西,暂且还不饿。”
嬷嬷却得了皇帝的授意,哪能直接妥协,她又挂着惯常面对所有人的松垮微笑:“皇上命我看着贵人喝下,贵人还是现在就喝了吧。”
简直就像是她下达的命令一般。
“是皇上赏赐给我的么?”
温祁扮做纯情模样,微微嘟着唇。
嬷嬷心底又涌出厌恶:“自然。”
温祁:“既然如此,我为何不能不喝?”
嬷嬷:“就怕贵人不喝,皇上才让我过来。”
温祁知道,这个嬷嬷在宫内有着母罗刹之称,但凡是后妃,没有谁是不怕她的,传闻中她的手段极其残忍,甚至将人手脚砍断。
温祁:“不是安胎药?是送子汤?”
嬷嬷微笑,放松了警惕:“您知晓便喝了吧。”
下面的情节通常是女子含泪喝下,对皇帝的念想也彻底断了,但温祁可不是逆来顺受的主儿,更借了端贵人的脾性,他一把把药推翻了:“救命啊救命啊,皇上杀亲儿子了,皇上杀亲儿子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温祁宛若一只花蝴蝶,游荡在宫廷的各个角落。
皇上杀亲儿子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宫闱。
当事人也很快就知晓了。
皇帝狠狠地拍着桌子:“御前侍卫就没有一个能将这个疯女人给杀了的么?!谁杀了她,重重有赏!”
温祁坐在屋内,安心地修着指甲,因为流言飘散,他的屋内又被踏破了,姐妹们趁着他还健在的时候给他送来了各种各样的食物和棉被。
温祁苦笑连连,就算他真的有什么了,这些吃食和棉被岂能带走?
寿看着就快躺平的温祁,警示道:“皇上现在想杀您!”
温祁摇着扇子,表情一点也没动,嘴里回答着寿的问题:“不会杀成的,消息放出去若是真杀了,皇帝就坐实了弑子的罪名,都说爱民如子,他不敢玩这么大的。”
寿:宿主你最好还是好好考虑躲在哪...
门外一个飞镖破空而入,直冲着温祁而来,果真是说什么就来什么。
就在温祁以为自己要这么全剧终的时候,眼前却陡然多了一根钉子弹开了飞镖。
离着温祁的鼻尖就那么点距离,二者一同落在了地上。
屋檐上,黑衣人咻咻离开,温祁赶忙奔了出去,屋外什么都没有,等到他再回屋的时候,屋内的两枚暗器均已消失。
温祁:“是谁做的?”
寿:“我也不知道。”
“你们的监控呢?”
“正好坏了。”
这个系统不是坏就是更新,关键时候还顶不上用,温祁自然也没指望他能做什么事。
他若有所思地看向门外,在这种时候能救他的,不会是太后,不会是娘家人,一一排除之后,只剩下一位了。
越明。
因为一面之缘,或是因为自己是能牵制皇帝猖獗的人。
皇帝现在都已经对他起了杀心,这次不成,下次定会再来,下次不成,接二连三,连绵不断地暗杀便会接踵,谁能保证每一次越明都能及时赶到?
温祁呼了口气,心中暗暗做了决定。
他若是想活着,就必须表明自己的心思,留在越明的身边,越明才能疏而不漏地保护好自己。
温祁摇曳着身姿,走到了皇帝跟前,皇帝皱眉:“毒妇又来作甚!”
“臣妾是想求皇上个事。”
皇帝挥了挥手:“不答应。”
甚至连说完都不让温祁说,要不是大臣们的联名请奏,他如何会把这个烦人精从冷宫里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