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并不想陷进中国的内战中;但一面又竭力扶持蒋价石,8月至9月,魏德迈已将14万国民党的军队空运到东北华北,以便抢先接受日军的投降,而5万3千名美海军陆战队也耀武扬威地在中国登陆,当然是限制和扼制中国共产党。所以历时40余天的重庆谈判,签下的《双十协定》墨迹未干,局部地区的内战就由国民党挑起激烈地展开了。中国内战的战火引起美国各界人士的关注,舆论界纷纷指责政府!矛头直指赫尔利,是他无条件地支持蒋价石腐朽的政权,将美国卷入中国内战的危险漩涡中,并要他对美国目前的对华政策负责。赫尔利可不愿当替罪羊,他不仅突然向新闻界直接宣布他的辞职决定,算是出演了爆炸性的一幕,而且耸人听闻地公开指责:“我们国务院有相当一部分人正在努力支持共产主义,尤其是中国的共产主义。”这指责实际上是歇斯底里###的参议员乔·麦卡锡之流的先声。但那时,杜鲁门为了平息舆论,为了继续控制中国,他请马歇尔这个在国内外深孚众望又比较超离政治的人物出使中国。赫尔利走了,马歇尔来了。然而,马歇尔就能调处出和平?调处出一个联合政府?
艰难的选择(6)
人们拭目以待。身为记者的陈香梅对这些变幻莫测的复杂矛盾,不至于一头雾水。她曾去过东北采访,兼任东北新生报的通讯员,老百姓对接收大员贪婪无耻的痛恨,对内战的忧心忡忡,也引起她的心的强烈共鸣。她希望马歇尔的来华,能促成中国的和平和统一。而马歇尔的出现,让她加倍思念陈纳德。她知道马歇尔是史迪威的后台,史迪威是陈纳德的老对头。她的陈纳德究竟怎么样了?难道真的是垂垂老矣归隐梦洛?“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她不要她崇拜和挚爱的将军从此成为一个独钓翁!
她心绪不宁地去上班。竟意外地收到了方丹的来信!12月1日昆明几万学生罢课游行,途中遭到特务和军警的袭击,惨无人道地向他们投掷手榴弹,炸死炸伤20余人。陈香梅的心都痉挛了:中国人难道被侵略者屠杀得还不够?还要自相残杀?!方丹告诉她,她即坐“黄鱼”卡车来沪,估计到新年元旦才能抵上海,反正是天涯飘零人,不要说这样除夕在路上过,即便旧历的除夕,她也无所谓。两滴泪珠溅落在信笺上,陈香梅牵挂着方丹。
传达室的老李头撞了进来:“陈小姐,有人找你。”不等她答话,老李头就往回走,她只好急急跟上:“是谁呵?”老李头有几分紧张地说:“姓麦———”传达室里果然有对中年男女,女的已哭得红鼻子红眼的。陈香梅很是纳闷:她并不认识他们。
中年男子已趋前:“陈小姐,打搅你了。我们是麦筱梅的父母。”说毕慌慌地环顾四周:“筱梅天没亮时被抓走了……说她……说她是共产党……”
陈香梅也不由得慌慌地环顾四周,老传达已守在门口,看来是知情并同情麦筱梅的。
陈香梅便轻声说:“国共不是还在和谈么?”
筱梅父亲长叹一声:“唉,陈小姐,你真是年轻单纯呵,我家筱梅,也跟你一样,你得救救她……”
陈香梅目瞪口呆:“我?”她能救筱梅?一介小记者,在许多人眼里看来,她怕还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呢。但对国民党中陈立夫陈果夫的中统、戴笠的军统还是略知一二的,一旦被他们网隹有事无辜都很难脱身。
筱梅母亲哭哭啼啼拉住她:“陈小姐,你能帮忙的……只有你们社长冯先生可以保她出来……求求你了……我家筱梅是无辜的呵……”
陈香梅双手十指交叉绞着,她不知怎么办好。与筱梅虽不是至交,但都是为数不久的女记者群中的,焉能见死不救?但是,插手后如若有什么差错,谁来承担呢?望着筱梅父母哀求的眼睛,她咬着下唇说:“好吧,我等会就去找冯社长,你们先回家吧。”
筱梅父母千拜托万感谢后方离去,望着他们微伛的背影,陈香梅的眼又潮了,她担心起方丹。比起筱梅,方丹更直心直肠,快人快语。
陈香梅去到冯有真社长的办公室,她结结巴老老实实将刚才的一幕复述了一遍。
冯社长注视她良久,方问:“你们是亲戚?”
她摇摇头。
“是朋友?”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
“你能担保她不是共产党?”
她吓住了。她掂得出这句问话的重量,但一咬牙,她开口了:“她从来没有跟我谈过政治,我们都很年轻,单纯,冯社长———”
冯社长一举手,截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