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在说:看你这次怎么蒙混过去?
顾晓丹戴着口罩,望着屏幕里的章友仁,说:“章董,请允许我向你汇报,”
章友仁打断她的话,说道:“女同事,你为什么戴口罩?”
顾晓丹随口撒谎:“我感冒了。”
章友仁说:“我的时间很宝贵,你赶紧按照孙大师的意思去办。”
顾晓丹听了这句话,又走到那个安静无人的角落,说:“章董,希望您体察我们底下人的难处,我也是按照上司的指示执行的,我别无选择。”
章友仁说:“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总之不要得罪孙大师,他的权威不是我们可以挑战的,你最好按照他的意思去办。”
顾晓丹不卑不亢的说:“这个画展是我们公司雄霸业界的平台,我们是规则制定者,任何人都必须遵守我们的规则,哪怕他是大师。”
她一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可是,话已出口,后悔也没意义。她觉得脸颊发烫,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脸红了。
章友仁竟然笑了两声,说道:“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无惧权威的吗?”
顾晓丹连忙摇头说:“我,我只是为了公司着想,现时新签的画家最有机会爆红的人就是黄老先生了,提高他的商业价值,公司才能赚大钱呀。”
章友仁嘴角含笑说:“我很欣赏你捍卫公司利益的决心,但是你年龄太小了,压不住场,你把手机还给孙大师吧,我替你打圆场。”
孙大师没想到自己认识两个大股东依然碰了两个软钉子,悻悻然的望着自己的作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生闷气。
顾晓丹走上前去,安抚地说:“孙大师,我有个不成熟的建议,不如把您别的作品放在冷餐区与休息区之间的墙上,我增加三个最显眼的位给你?”
这是钟鸣琛赋予她的机动权,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能使用的。
还没等她说完,孙大师的眼睛倏然点亮了:“好哇!就这么定了。”
顾晓丹心里想:早知如此,我应该早点使用尚方宝剑了,大费口水,还惊动了两位大股东。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时,陈秘书发微信过来:晓丹,黄老先生在一楼大堂突然晕倒了!
顾晓丹一听,急得用手拍了自己的额头,这边才摆平孙大师,那边黄老先生竟然又出事了。
顾晓丹连忙跑了出去,越过大门,是一排清水泥阶梯,台阶下是一个宽敞的挑空的古风大堂,在朱漆大门前,黄老先生侧卧在地板上,头发都散乱了。
不一会儿,男工作人员七手八脚的把黄老先生抬起来送去了医院,陈秘书跟车。
顾晓丹在原地等候消息,到了下午,陈秘书才发回来消息:黄老先生突发心梗,正在做心脏支架手术。
顾晓丹打电话给钟鸣琛汇报情况。
钟鸣琛问:“人死了没?”
顾晓丹焦急的说:“正在抢救!”
没想到,钟鸣琛竟然说:“如果他死了,那就在场刊上、标签上增加生卒年份,待售的作品抽出一半,以后再出售,切记切记。”
顾晓丹彻底无语了,挂了电话。
她并不是生气,她最近对钟鸣琛的了解越来越多,钟鸣琛对生老病死有种迷之淡定。
值得庆幸的是,黄老先生的心脏支架手术很及时很成功,人救回来了。
可是,这件事还有后续,第三天中午,顾晓丹正在办公桌上趴着午休,突然听见一阵哭声从走廊传过来,哭声越来越近,把办公室里的同事都惊动了。
顾晓丹伸出脑袋,看见陈秘书一边走,一边哀怨的哭泣。
顾晓丹拦住她,问:“阿陈,怎么啦?”
陈秘书暂时停止了哭声,说:“会计部说不给我报销!”说完,她把一张报销单交给了顾晓丹,然后,又哽哽咽咽起来。
顾晓丹低头看,原来,前天陈秘书送黄老先生去医院做心脏支架手术时,没有与家属沟通就用了进口支架,比国产支架贵了两万元,现在黄老先生的家属坚持不肯承担这两万元的差价,而陈秘书向财务部总监申请报销,被拒绝了,理由是联合画展活动预算表没有这一项费用。
顾晓丹支着下巴说:“明明是你救了黄老先生,干嘛还要你掏钱?天理何在?!”
陈秘书听了,点一点头,哭声更大了:“好惨啊,两万元,是我三个月的工资了”
顾晓丹又说:“那就去找黄的家属沟通沟通?”
陈秘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