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渐渐离去的背影,他正一步一步地向楼上走去。
她不明白自己刚才都说了些什么,到底怎样地伤了冼锐的心。
他真的已经成了一个烙在她心上的印,她干嘛这么孩子气呢?!
半晌,她回过神来向楼下走去,她轻轻拉开了那道曾经隔断她与他,也曾连起她与他,而如今又将隔断她与他的铁门,一声不响地回了宿舍。
湘潇和衣躺到床上,睁着眼睛发呆:完了……就这样完了?昨天才刚刚开始,今天却已说——完了!
整整一夜,湘潇都无法入睡。
第二天起床后她便发觉头有些沉,整个人却如一团云彩似的,在原本明净的天空里胡乱地飘。
宿舍门前的房顶上满是开心果壳,门口的走廊上也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
还有两瓣孤苦伶仃地依偎在门角里。
湘潇悄然而至,轻轻地蹲下了身,从地上拾起了那两瓣开心果壳。
她将它们重新组合成完好的一粒,然后起身放在窗台上,痴痴地望着望着。
天空里荡来几缕风,从缝隙里钻了进去,于是便将它们分开了。
湘潇再伸手去合,可任她怎么合也合不上了。
她忽然明白:剥开的果壳,是不能再合拢的——这不正如她和冼锐吗?
打扫完卫生后吃早餐,又是面条。
湘潇不想吃,又到卡厅里去取了冰块,一块接着一块,咬得清脆悦耳。
大早的天,她的心却已燥得如团团烈火在猛焚。
她和那些借烟酒浇愁的人,又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呢?
整整一上午,湘潇都没有再见到冼锐,她预感到他们之间真的就这么完了。
她很伤心,在怨自己的时候也有那么一丝丝怨他——他为什么不懂女孩的心呢?
想着想着,她忽然觉得心口有些痛。
她不想让人看见她东施效颦般的苦痛,自己躲到吧台里去按住心口偷偷地哭。
正午的阳光,苍白而刺眼地炙烤着大地,街上白花花的一片,似乎要燃烧起团团火焰。
而火锅店内却一片清冷,漆黑一团。
湘潇斜坐在火红的沙发上,一点也看不进书,只是觉得自己仿佛马上就要被这黑色的魔鬼所吞噬,胸中闷得透不过气来。
于是她开始在火锅店里急燥不安地走过来又走过去,最后终于请假走到大街上去了。
街上怎么全是丅恤短裤,怎么全是成双成对的情侣?
甚至连空气里也满是爱情的味道!
触景生情,湘潇的心里更加苦楚,她将红帽子的帽檐压了下去遮住眼睛,低着头走。
“缘,这就是缘吧!”湘潇在心里无可奈何地说。
想到冼锐这几天一直待她不薄,今天晚上他就要走了,走了以后也许今生都再也无缘相见。
她忽然想买点东西送他,哪怕只作为一个普通的朋友。
她这样想着,到礼品店里精心地为他挑选了一艘漂亮的小船,帆上镌着四个艳红的字——“一帆风顺”,连桅杆也是红丝线做的。
他常年出门在外,讨个吉利吧。
包装纸和装饰花也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代表收获的金色包装纸配着如大海般宽阔,深远的蓝色小花。
不但漂亮,更寄托了湘潇的一腔深情与一片美好的祝福。
售货员从货架上将小船取了下来,将帆一片片收好装入盒中,然后包好包装。
她问她:“送同学的吗?”
她的天真无邪使她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中学生。
湘潇点头承认,泪水已盈满了双眼——她干嘛那么孩子气呢?
想到冼锐特别喜欢吃石榴,她又跑到水果摊上,一买就是一大袋。
湘潇拎着石榴,抱着小船上了楼,并轻轻地拉开了铁门。
她忽然觉得自己太好笑了,话是她自己说出口的,她还是放不下那份少女特有的矜持。
她再不想往楼上走了,她在楼梯转角处停了下来。
片刻之后,她还是向楼上走了去:“就当他是普通朋友吧,普通朋友要走了也该送送的。也许命中注定我们应该有这一段缘,也只能有这样的一段缘。就算留作一段回忆吧,只是不是粉红色的,伤感而不浪漫,好不容易开始却又匆匆结束,夏天也才只过了一半……”
门是敞开着的,冼锐和几个朋友在房间里闲聊。
这些人,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