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条横街。”湘潇提醒他说。
“你啊,你。”冼锐笑道,轻轻地摇了摇她的肩。
湘潇嫣然一笑,不语。
冼锐又摇了摇她。
三轮车在微黄的路灯的照耀下,由“叮叮”的车铃声伴随着,向商业街驶去。
深夜的街道店门紧闭,空无一人,车轮行驶在不平的街面上颠沛的声响,时时都可以清清楚楚地听见。
慢悠悠的三轮,清凉凉的小街,深深爱的男孩,这种美好的感觉,浪漫的情调,恨不得没有绝期,怎舍轻弃,怎舍轻弃?
不久,三轮车驶过了商业街。
接下来,它所经之路,就变成了他们来时的路。
路上有了三三两两的行人,灯火也不住地闪烁,甚至还可以依稀地听见一串红里飘出来的歌声。
“西昌城怎么就这么几条街?”冼锐惋惜地道。
“你呀,你。”湘潇学了他的话说。
三轮车在一串红门口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
冼锐付了车钱,又拉着湘潇到旁边的“广寒亭”去喝冷饮。
他们精心地挑中了栅栏边大树下的那张小桌子,面对面地坐下。
“这儿的环境真不错呀,有风,有树……”冼锐将双手放在桌上交叉,目光投向栅栏外,入神地说。
末了,扭过头来,不解地问湘潇:“西昌不是美其名曰月城吗?今天怎么偏偏不见月亮出来?”
湘潇“扑哧”一笑,向他解释说:“农历六月二十四至二十六的火把节都过了,这该是农历的月底了,怎么还会有月亮?苏轼不是说‘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吗?难道你忘了?”
“忘了。”冼锐笑笑说,低头吸了一口芒果汁。
“西昌是月城,你看这亭子也叫广寒亭,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起广寒宫,桂花树,桂花酒来了。你说奇怪不奇怪——平时每月十五都是明月空中照,清风四处流,可偏偏每年的八月十五都没有月亮,不是阴天,就是雨天。”湘潇先是对着冼锐说,然后又凝望着天空说:“我这移民到西昌过了快十个中秋了,却连一次月亮的影子也没能在中秋的时侯看到,不知道今年能不能看到,很想……”
“今年一定能的。”冼锐告诉她说。
“你知天命呀?”湘潇佯装不解。
冼锐望着湘潇,笑着说:“这倒不是。因为往年的中秋你的身边没有我,今年的中秋你的身边有了我呀。”
“但愿如此吧。”湘潇浅笑,明天,谁能未卜先知呢?未必天下有情人都能成眷属,只能“但愿”而已!
“什么但愿如此,本来就如此。”冼锐纠正她说,此情此景,应是绵绵无绝期的。
湘潇不语,将目光投至栅栏外,倘若老天成全有情人,他们是应该能够走到一起的。
她在无意之中看见树影婆娑的栅栏外停着一辆崭新的丰田车,光洁的车身散发出诱人的光亮。
“丰田。”她支着下巴淡淡地说,语气淡如一抹轻烟。
冼锐取笑她喜欢看街上的行人和车辆,她其实只是在观看它们表面的活色生香,却并没有去更深地思考这更背后的人与故事。
到底是什么,在支配着这社会,在支配着这人世间的转动?
而有的人,怕连这也没有看到。
冼锐接着她的话说:“我家里也有这么一辆。现在的丰田车不行了,最多值四十万,下次你去南昌啊,我开车带你到井冈山玩。你知道不知道?我会开车的。有一次我和两个朋友开着车上高速,我们在车上开玩笑,差一点就出了车祸。可把我妈妈给吓坏了,再也不让我
开车了。不过你去南昌,她一定会让我开的。你是我女朋友嘛,心一定跟她一样细,有你在我身边,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井冈山革命根据地,你叫我忆苦思甜,饮水思源呀?”湘潇笑问冼锐。
“你说应不应该呢?如果没有先烈们昨天的流血牺牲,哪有咱们今天的幸福生活?”冼锐也笑了。
“哟,看不出来呀。”湘潇笑道,又说:“听人说,到了北京才知官小,到了上海才知心眼小,到了南昌才知胆小——南昌人真的很胆大吗?”
“我不觉得。”冼锐看着湘潇说。
“为什么不觉得?你看南昌起义,井冈山起义,中国红色革命的首都瑞金……连刘和珍那么一个弱女子,也是你们南昌的。”湘潇解释说。
冼锐恍然大悟,笑道:“幸好是褒义,不然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