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眼就看见冼锐,半躺在这张对着门的床上。
真是奇怪,他走在哪里,躺在哪里,再笨的人都能感觉出来,中心在哪里。
他跟老广,周胖子,胖子他们在一起时,那感觉,也很明显。
他跟那群三十五六岁的人在一起,也丝毫不逊色,气势甚至更强。
就是他有意略略地遮挡,也遮不住他的锋芒,他的光亮。
他双手枕着头,双眼下垂,双唇冷峻,好像很难过,好像在想心事。
他的腿和双手都赤裸地露在被子外面。
知道她要进来了,也并没有想着要避一避,要把它收回到被子里面去。
昨天晚上,他说他再也不想见到她,他今天早上一大早就离开。
而现在都十点钟了,他却还一动不动,无精打采地躺在这里。
什么意思呢?
真的不能说她的心眼多,他说话,要不就寥寥两句,很直,要不就一言不发。
昨天晚上虽然说了很多,但内容巨大,把每个内容拆开看,每一个,也还是寥寥两句。
又不做任何解释说明,就是故意要她去猜猜猜的。
跟她周围的人完全不一样,他们说话,那才真的一个叫直。
一个内容,他们会有无限的啰啰嗦嗦,会有无限的补充说明。
她被他的表象所蒙蔽。
他才不是个直人,他的话,每一句都是话里有话,只有极其聪明的人,才能够听懂。
而以她有限的水平,她是常常猜不准的。
写字台上还放着四块生日蛋糕,沾满奶油的小刀躺在,另一半的空盒子上。
那块只被冼锐咬过一口的蛋糕,还放在床头柜上。
昨天晚上湘潇离开这间房间的时候,蛋糕和小刀就是这样摆放的。
只是,又过了一个晚上。
昨天晚上,他给她切蛋糕时,那份专注的模样,她至今都还清楚地记得……
19岁生日,这就是她盼望已久的19岁生日吗?
15的月儿16圆,这就是冼锐所说的:“今年的月亮一定会圆,因为今年你的身边有了我呀。”
目光与目光相碰,湘潇连忙垂下了眼皮。
她不是不想再次见到他,而是,害怕再次见到他。
她本以为这是今生的挚爱,转瞬却已经成了,昨日曾相爱……
这第一眼,是她在无意之中见到的,她本来以为他已经离开了,她没有一点防备。
既然已经错看了,那就垂眼,别看了吧。
“我会忘了你的。一年不行两年,两年不行三年……总之,我会忘了你的。”冼锐曾对湘潇这样说。
湘潇不知道,不知道自己要花上多少的光阴,才能够对自己的心说“忘却”。
开心果在她的眼帘跳跃,半个西瓜在她的面前闪动,三轮车在她的脑中旋转,他穿着短裤站在铁门后深深凝望她的目光,还割着她的心窝……
但是她想忘了,既然不能相恋,那就希望今天离开昆明,明天就能够完完全全地忘了他。
但,谈何容易呢?
人的一生很难逃脱感情的圈套,一旦走进,便注定无法完完整整地走出来。
再绝情的人也不能,更何况她——曾投入了,全部的身心呢?
“你真的要走?”小王满脸怀疑地问湘潇。
难道,在他的眼里,她是值得留下来的?
昨天冼锐吼了他,难道他不觉得,她应该离开这个恶魔吗?
昨天刚到,今天就走,岂不成了一场闹剧?
小王也就这一句话,别的就再也没说什么。
他身边的人,怎么都跟他一个样,说话就只说一句?
此时,她的心是封闭的,智商可能是零。
这一句话,肯定是不起什么作用的,扭转不了她的思维。
恐怕没有几个人,他本来打算要走,然后小王对他说了一句:“你真的要走?”
马上,他就脑子一转,心生欢喜地说:“哎呀,我不走了,我要留下来。”
可能,他们就是想淘汰绝大多数人,而只留下那一个,脑子转变得最快,最有悟性的人。
他们不用肢体,只用大脑,所以获利丰厚,手脚不乱舞,气质好。
也许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她摸清了他们的套路,她也可以。
但是现在,她不行,她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