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他却跑了回去,对小女孩说:“你本来就比我小那么多,你本来就是妹妹呀。妹妹,来哥哥带你玩。”
手中的柳条,被柔柔地,静静地,放在了一旁。
湘潇不禁哑然失笑,待回头时,方才发觉,苦涩的泪水,已经从心间,淌到了唇边。
这不正像,她和冼锐吗?
低头弄指甲,还是那么短短的。
右手因写字而不能留指甲,左手的指甲,因为洗衣服而被弄断了。
人说“人闲留指甲,心闲留头发。”
冼锐也曾对她说过:“到昆明以后,你不做事了,你一定要为我留长长的指甲啊。”
只可惜,头发和指甲,她都没有能够留住。
她当时的理解是肤浅的,她以为他所说的不做事,是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成天在家里闲着,买衣服,打麻将,和妯娌们嚼舌根。
她还觉得逃开很容易的,她一定可以。
她和她们不一样,她可以用那些时间来看书,写小说。
就像,成都人无论到什么地方,都可以打麻将一样。
她无论到什么地方,都可以写小说。
原来却并不是,而是要把手脚腾出来,要去用脑子了。
生活完完全全变了样,所有的东西,都要从头开始学习。
是要她把自己的从前完全推翻,是要放她的血,抽她的筋。
是要把她剁成肉馅,让她失去从前的形状,然后再重新塑造,要把她塑造成一朵,用自己的肉做的——玫瑰花。
让她很美,又让她有刺,没有人敢惹她。
是刮骨之痛,是割肉之痛。
不一定能够成为凤凰,却要经历那样的涅盘。
不一定能够成为雄鹰,却要经历那样的脱爪。
在转小弯时,她顺利地转过去了。
在转大弯时,她翻了车。
而且,他也并不是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带的是女秘书,他出门带的是男随从。
而且是言语不多,不拍马屁,只做事,不惹事的那种。
想着想着,湘潇的心里真是堵得慌,她决定走出门去,到外面去散散心。
她沿着山路走,人少的地方就不安全,她也不敢走太远。
她只是走到了一片小松树林里,那里已经不见了人烟和房屋。
她想一个人呆着,她想面对着青山绿树,好好地放声大哭一场。
刚才听到小男孩和小女孩的对话,她心里真的是堵得慌,她又想起了冼锐。
她狠狠地大哭了一场,她不像是在家里哭的时候那样,要忍着。
而现在,在这个没有人的地方,她开始了她的大哭大嚎。
风很大,风吹起的松涛声,盖过了她的哭声。
她的哭声,随着松涛声,起起伏伏。
嚎够了,全身都抽搐了,嘴唇都麻木了,她开始想她的问题。
冼锐和她的对话,就是那样的,一模一样的。
只是,冼锐并没有放下他的鞭子,也没有和风细雨。
因为他要带她玩的,并不只是过家家,并不只是沙子,这么简单。
而是,商场上的血战,是和群狼合作或者决斗。
他能不测试她的智商吗?
难道,他在大街上随便找一个傻姑娘,就可以吗?
她真的就是一个,傻姑娘。
她忽然醒悟,他对她说:“你少带点东西,咱们去昆明买。”
她没有听进去。
自从她拎着包,在他面前出现以后,他就开始用那个包,训练她,惩罚她。
他就开始就地取材,用她的包和她的石榴开始训练她。
他想用她的包告诉她,她是成年人了,她要对她的所作所为负责任。
而不能指望别人,甚至指望他。
他其实没有必要送石榴给一个列车员,他只是在用她的石榴训练她。
在火车上,他对她的冷漠,他不回答她的话,也是在训练她。
让她不要废话,并且承担废话所带来的后果。
就像教练在球场上训练运动员一样,不吼不叫不出成果。
他小时候一定就是这样,被训练的。
他和老广和周胖子在一起,虽然名说是因为他父亲的关系,他们在罩着他,但他们说话,也并没有多客气。
所以,他在w宾馆,在招待所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