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谭知风一刀刀切面片的声音。那声音很轻很快,听的久了便仿佛化作了空气的一部分,和墙内柴火的噼噼啪啪混在一起,让人觉得暖和的有些让人昏昏欲睡。
谭知风往后看了一眼,徐玕一个人在门口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徐玕凝神沉思,丝毫没注意到,账台后已经多了三个人。灼灼将黑釉茶盏往他眼前一放,茶筅轻轻搅动,时急时缓,白色茶沫一点点上浮,待茶筅离开杯盏时,黑釉瓷盏中的茶沫俨然成了一副鱼戏荷叶图。
徐玕颇为惊讶的抬头一看,眼前少女身着暗红粗布衫,一张脸却很俏丽动人。少女眉眼弯弯的笑着,问他道:“客官今年贵庚?家住哪里?家中都还有些什么人?”
账台后俊秀的少年也抬起头,饶有兴趣的问道:“你这么卖命,能赚不少钱?一个月有没有二百贯?”
他转头一看,桌子对面还坐了个浓眉大眼的小男孩儿,瞪着眼睛问道:“二百贯有多少?二百贯能不能顶七百八十,不,七千八百文?”
“……”
徐玕一看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面对着一连串的问题,他没说话,倒也没有流露出不耐的神色,仿佛在思索如何回答。
正在这时,谭知风把面端上来了。随后,谭知风手里拎着木盘,背对着徐玕,一言不发看着对面三个人。他的目光在账台上、墙边、角落打量,最后先朝着账台上的花盆伸出了手。
灼灼“哎呦”尖叫一声,徐玕周围顿时恢复了安静,谭知风满意的点点头,迈步往后面厨房走去,徐玕却叫住了他:“掌……掌柜!”
谭知风回过头来,眉毛微微扬起,疑惑的看着徐玕。迎着谭知风的目光,徐玕好像也有点紧张,他停顿了一会儿,目光看着自己对面,好像想让谭知风坐下来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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